2016年的初夏,一个从西班牙远道而来的女孩儿踏上了巴黎的土地;她坐在出租车里,目不转睛的望着车窗外一掠而过的风景,从埃菲尔铁塔到圣母院,再从香榭丽舍到蒙田大道,所有光芒万丈的梦想在这里看起来都触手可得……但是现实是残酷的,出租车带她驶向终点目的地,是那远离了所有的繁华与热闹的十八区。
Estela的职业生涯起点就从这里开始:一间位于巴黎十八区的地下室公寓,从这里去她工作的地方需要换乘一个多小时地铁;夏天没有空调,冬天没有暖气,买回来的食物需要放在房东公寓的冰箱里代为储存。
但是所有事情在她遇到卡尔之后发生了改变,卡尔给了她一次机会,同时也带她走上了一条通往成功的道路。
他是她的伯乐,也是她的亲人与好友。Estela永远不会缺席他的任何一场秀,所以她在结束伦敦的行程后就立刻落地巴黎。
“也许我们应该把腰部调整一下,这样看起来会更加贴合……”
“不不不、这种串珠工艺就得保持这种垂直形态才会有美感……”
“……”
康朋街31号的香奈儿工作室里,几个设计师正围着Estela研究她身上的黑白色高定长裙,而卡尔坐在几步之外的沙发上观望着他们,直到Estela开口问:“你觉得哪一种比较好,卡尔?”
此言一出,整个工作室瞬间鸦雀无声,工作人员紧张的卡尔·拉格斐,直到他起身走到Estela面前仔细检查她身上这件高定长裙的细节:
“保持现在的模样就好。”
他平静的说着,“现在这样就很完美。”
听到他这样说,众人瞬间松了一口气。而Estela则是笑着对一旁的工作人员们挑眉,示意他们的工作时间已经结束、可以去吃午饭了。
试完衣服之后,卡尔带Estela一起去他最喜欢的餐厅吃午饭。那是一家位于蒙特利马高地的法国餐厅,环境高雅,古老到可以列入巴黎古董餐厅博物馆的地步。
卡尔很喜欢这里的白松露和鱼子酱,他第一次认识Estela、与她一起吃饭也是在这里。
这个在外一向以高冷严肃著称的德国人只有在完全的“私人时间”里才会摘下墨镜,此时他一边品尝鳌虾煎饼,一边问:“我听希莉娅说你和埃尔坎分手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的信息延迟也太严重了吧,”Estela喝了口红酒,无奈的说:“五月份的时候在摩纳哥分手的,正好也是在那里和他认识的、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吗?”
“他已经结婚了,卡尔。”
Estela耸肩道,“这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而且长达两年之久。”
“我只是很惊讶于你这么在意这件事,艾拉。”
年长的德国人淡定的说。
“……”
Estela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于是就又好笑又好气的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以为你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件事。”
卡尔望着她,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起伏,“你想和他调情、暧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但是,你如果试图在这个圈子里寻找男女之间的真爱,那几乎等同于不可能。”
Estela感到挫败,但是她没办法反驳,只能装作坦然道:“好吧,我承认我有过一些天真的想法,但那也是因为我太年轻的原因……”
“我爱你的‘天真’,亲爱的。”
卡尔打断了她,以非常严肃认真的神情对她说:“所以我希望你学会保护自己的‘天真’,至少别把它浪费在那些不值得的人身上。”
闻此,女孩儿的脸上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感动与失落,但很快她就收敛起了这些外露的情绪,开玩笑的说:“说不定我会遇到一个不错的人呢!或许他会像你对Jacques(注:卡尔拉格斐的上世纪70年代的男友)那样对我好……”
“但你成为不了Jacques,艾拉。”
卡尔收回目光,将注意力挪回自己的午餐上,“他不爱任何人,只爱自己欲望;但你想要爱,这就注定你做不到洒脱。”
“……”
和卡尔的午餐吃得Estela那叫一个心情复杂。在与他道别之后,她独自在巴黎街头闲逛,然后坐在花神咖啡馆外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与车流发呆:
她深知卡尔说得是对的,作为一个在名利场中起伏挣扎的小模特她本就不该索求那奢侈又昂贵的真心,毕竟这是个逢场作戏的场合,除了手里的钱和权是真的,其他的都是转瞬即逝。
想到这里,Estela忍不住叹了口气,就在她低头去喝手中的咖啡时,面前忽然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
“要来束新鲜的玫瑰花吗?美丽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