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屹立京圈百年不倒,经历的风雨早已无数。
偏偏这一次陆政川是触了新任书记的霉头,更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老爷,人已经被暂时打发走了,但那边儿的意思是,必须有一个负责人出来,这样上下都好交差。”
郭世华小心地观察着陆政川的脸色,点到为止。
陆政川眉头饶有兴致地一挑,眉间的阴鹜被算计取代:
“现在才十二点,斯宴是年轻人,我想他应该还没有休息,世华,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吧。”
郭世华笑着应了声“是”。
然而。
电话虽然被拨通,却始终无人接听。
“老爷,三少爷他可能是睡着了,要不……明天再打吧。”
郭世华回话时的底气明显有些不足。
鬼使神差间,他似乎猜到了今晚是谁的手笔。
“给我打!一直打,打到他接为止!”
陆政川将手边新得的古瓷茶盏狠狠砸碎,眼中迸发的森冷戾气让郭世华也不由得心惊。
郭世华不敢违拗陆政川的意思,只能在无尽的“嘟”声中机械地重复。
直到天亮,郭世华依旧没有能拨通陆斯宴的电话。
“看来他是存心想躲着我了,世华,再给他那个新任妻子打。”
陆政川一字一顿,如同深渊窥伺的毒蛇,试图向纯净吐露猩红的蛇尖。
“是。”
陆政川想知道温漾的联系方式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在郭世华将要输入最后一个数字“6”时,一通电话适时地打入——
“喂?郭先生,找我有什么事么?昨晚睡得有点早,见谅。”
男人慵懒的声线中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所谓的“见谅”,毫无诚意可言。
郭世华边赔着笑,边小心地按下了免提键:
“三少爷,老爷昨晚本来是想见见您的,但是因为一直没能打通电话,以为您出了什么事,所以……”
不等郭世华的话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轻嗤。
“是吗?父亲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真是闻所未闻。”
陆斯宴的讥讽落下,书房中的气氛陡然降至最冷。
陆政川忍无可忍,抢过手机,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着陆斯宴命令道:
“陆斯宴,立刻滚回来!我只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敢迟到,我就让你再也见不到那个女人!还有你的母亲!”
电话被强硬地挂断。
陆斯宴坐在车中,眼皮轻掀,视线所对的方向赫然是陆政川的书房。
“八爷,其实,我可以代替您去的。”
今天陆斯宴一旦走进老宅,陆政川势必会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脏水泼向他。
即使陆斯宴已经布好了局,难保不会有个万一。
“不必。”
陆斯宴惜字如金地启唇,而后将中指泛着光泽的银戒珍重地取下。
“我进去的这几天,保护好她。”
这一次。
他要暂时失约了。
不过很快,他和温漾就会迎来全新的开始。
“放心,八爷,我绝对不会让夫人有一点闪失!”
阿让紧咬着牙关,眼中是克制的泪意。
男人清俊挺拔的身影消失在老宅深处。
风声簌簌,吞噬了所有无声的阴谋。
*
清晨的日光透过深灰色落地窗帘的缝隙,有些调皮地扑洒在睡容沉静的温漾脸上。
“陆氏三少陆斯宴因涉嫌贿赂,现被依法拘留,后续的情况,将由京市电视台继续跟踪报道。”
温漾上一秒还沉浸在美好的梦乡中无法自拔。
下一秒。
她猛地睁眼,睡意荡然无存。
陆斯宴被拘留了?
可他们昨天才见过!
孟棠起得早,听到新闻的播报,她停下做普拉提的动作,不无唏嘘地摇头感慨道:
“陆总这下怕是栽了,恐怕啊,这京圈的天,是要真的变了。”
孟棠换了个姿势拉伸,透过虚掩的门缝,见温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了起来。
“漾漾,你醒了啊,是我吵醒你了吗?我有早起一边听新闻,一边运动的习惯,下次我一定关好门!”
孟棠和温漾“久别重逢”,昨晚她并没有回家,而是住在温漾这儿。
“漾漾,你是生病了吗?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孟棠久久没有收到温漾只言片语的回复。
她察觉到不对劲,从瑜伽垫上起身,快步走进卧室中。
“棠棠,你刚才说,陆斯宴这次是凶多吉少?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的背后可是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