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向工作狂的男人转了性,即使窗外已经日上三竿,陆斯宴依旧没有半分起床的迹象。
“八爷,你昨天晚上是没有睡好吗?”
温漾微微抬头,只瞧见陆斯宴的下颌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茬。
他为什么会失眠?
是因为今天的生日宴,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温漾心下的思绪良多,却仿佛是一堆理不清的线头。
只让她一时半会儿捉摸不透。
陆斯宴半阖着眸,喉结缓缓地滑动:
“我没事,最近公司的一个项目出了点问题,过两天就好了。”
温漾闻言,忽地支起胳膊,眸光定定地望向假寐的男人。
陆斯宴不对劲!
“你是在因为昨天我很晚才回来,所以多心了么?”
温漾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斯宴的表情变化。
“不是。”
“你撒谎。”
低沉的男声与暗含着委屈的女声同时作响。
陆斯宴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漾漾,你别逼我。”
嫉妒与怀疑就像是被封印在潘多拉魔盒中的瘟疫病毒,正不断侵蚀着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陆斯宴从来没有想过,他也会有这样因为别人而患得患失的一天。
“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温漾放缓了语气,而后柔声细语地解释道:“昨晚确实是我的疏忽,忘了和你提前说一声,但我确实在忙正事。”
正事?
陆斯宴漆黑的眸色间掠过一记讽刺。
“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正事吗?”
温漾想要将答案和盘托出,但想到特意准备的惊喜,她还是抿着唇摇了摇头: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到今天晚上你回来就知道了。”
陆斯宴不再追问,只是沉默地翻身下了床。
换好出席宴会要穿的西装,男人站在卧室门口,背对着温漾,声音极轻地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如果我回来晚了,不用等我。”
说完,男人的背影便消失在温漾的视野中。
卧室里静得可怕,温漾沉重的心跳声沉重带着淡淡的闷痛。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迷惘和不解将少女本该盈亮的眸子蒙上了一层阴翳。
而从南城别墅离开的陆斯宴同样气场低迷,傅北抖着二郎腿,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调侃道:
“怎么了这是?谁惹得我们陆八爷这么大动肝火的?难道是小嫂子和你闹别扭了?”
陆斯宴似笑非笑地瞥了眼傅北,“城东的那块地皮,你是不想要了。”
上次的局,成功地让陆斯宴搭上了新任书记的线。
现在内部百分之八十的好项目,都是先紧着陆氏挑。
“我错了,八爷,你可得高抬贵手,要不然我家老爷子就得逼着我去相亲联姻了!”
提到联姻,傅北刚才还一副二世祖的表情,转眼便变得生无可恋。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点,今晚你得帮我个忙。”
傅北看向一脸深色的陆斯宴,不祥的预感猛地爬上心头。
“我可以委婉地拒绝吗?”
陆斯宴唇角淡雅地一勾,“由不得你。”
傅北见状,想到那块近在眼前的地皮,终是含泪点了头。
夜幕降临,陆氏老宅再度被笼罩在一派金碧辉煌的繁华之中。
傅北草草地环视了一眼四周出席宴会的名流,不由得感慨出声:
“好家伙,你家老爷子是有多不满意小嫂子,今天在这个宴会厅里的人,我看啊,十个里面就有七个是京城目前还未婚未嫁的千金。”
相比之下。
陆斯宴就好比是那块落入盘丝洞的唐僧肉。
周围落向男人的目光或是示好,或是献媚,又或是蠢蠢欲动。
陆斯宴的眸光却始终波澜不兴。
“斯宴,来跟你宁伯伯问个好,前几天陆氏旗下的矿厂出了点小问题,你宁伯伯可没少帮咱们走动。”
陆政川笑吟吟地向角落里的陆斯宴招了招手。
而他身旁站着的人,除了宁远,还有满目娇羞的宁思羽。
陆斯宴眼尾的弧度变得有些锐利,前些日子,矿厂的确是出了问题。
只不过是闹出人命的大问题。
而事故发生的根本原因,便是负责矿下安全的检测装置出现了纰漏。
“矿厂的事,有劳宁伯父费心了,我敬伯父一杯。”
陆斯宴走近宁远的身前,向他举了举香槟酒杯示意。
宁远对上陆斯宴似乎已经看透一切的眼神,嘴角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