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刚过,昏夜微暗。
这个时辰,灵瑾和寻瑜兄妹两人都被唤去祭司殿,与女君、大祭司一家四口一起吃晚膳。
窗外繁花飘散,桌前珍馐飘香。
然而,灵瑾却吃得食不知味。
“瑾儿,瑾儿。”
“啊、怎么了?”
听到大祭司的声音时,灵瑾被唤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她抬起头,却见女君与大祭司都望着她的方向。
女君问:“今天的筷子这么好吃吗?你已经啃了快一刻钟了。”
灵瑾一怔,一低头才发觉自己真的在啃筷子,筷子头都被咬散了。
灵瑾面颊微热,忙将筷子放下,双手放到膝上,慌乱道:“对不起,母亲。”
大祭司担心道:“瑾儿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灵瑾正要摇头,一侧头,却正好瞧见兄长也正安安静静地瞧着自己,凤眸深邃而沉静。
灵瑾忽然有些被看破的慌乱。
她道:“我没事。”
灵瑾想了想,又问:“爹,娘,如果你们想做一件事,但这件事以前从未有人成功过,甚至被认为是不可能成功的,你们会怎么办?”
“唔。”
大祭司微微抵着下巴思考。
他说:“有意思的问题。我的话,大约会花很多时间去看书、去学习,去探寻这件事的本质,再看看有哪些人做过这些事、为何没有成功,然后走与他们的不同方向。既然以前没有人成功的话,那就选择不一样的方法,去寻找能够成功的道路。”
女君则笑道:“我会按照我认为正确的方法,一鼓作气地蛮干,直到成功为止。”
大祭司不由瞥了女君一眼,叹道:“你啊。”
灵瑾踌躇,犹豫地问:“那如果一直没有成功呢?”
女君无所谓地说:“那就和以前一样生活啊,吃好喝好,开开心心的。”
女君轻轻摸了摸灵瑾的脑袋:“乖瑾儿,这世上有时候确实不是事事都能如愿的,但重要的其实不是结果,而是无悔。”
灵瑾点点头,却懵懵懂懂、似懂非懂。
她顿了顿,站起来,说:“吃饱了,我今天还有点功课要做。爹娘,哥哥,我回房去了。”
灵瑾转身离开。
寻瑜一言未发,但他看着灵瑾的背影,浅浅皱了皱眉。
灵瑾回到房间后,在胸口内袋里一摸,从里面取出那枚从鹤青先生那里拿到的玉币,还有从小带在身上的护身符。
她将玉币和护身符并排放在桌面上。
今日听了鹤青先生的话以后,灵瑾内心可谓一团乱麻。
她的生父生母……
云鹤世家……
还有,一年时间,她必须要拉开灵弓。
她静静地看了玉币和护身符一会儿,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又将东西都收了起来。
灵瑾今日有些疲倦,便决定早早地睡了。
然而,灵瑾没有注意到,在她卧房对面的屋顶上,一只赤色的少年凤凰无声无息地伫立在屋脊顶端。他注视着她熄了灯,才默默地飞走。
次日,灵瑾专程前往大学堂的藏书库。
大学堂每天都有弟子过来听课修炼,有人来来往往,十分热闹。
尤其是最近,因为刚进了一批新生,很多人还没有完全选定自己的课表,不少师兄师姐都在卖力地向他们推荐自己修炼的课程,甚至在甬道上摆了地摊,甚至有了种集市的气氛。
灵瑾在前往藏书库的路上,正好遇上第一天报考那日,给她介绍了大学堂入口门联是“竹依上君”所书的那位师姐。
那师姐正在甬道上摆地摊,见到灵瑾,当即眼前一亮:“小白鸟师妹!正好,难不成你是在考虑要选什么课吗?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机关术?”
说着,师姐往她摊位上一指。
只见师姐所在的摊位,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机关零件,还放了几个机关木偶人,还有另外几个生面孔的师兄师姐在那里埋头摆弄木头零件。
唯有在摊位最前,简陋地摆了块木牌,毛笔上书“机关术修业”五个字,显得十分洒脱随性。
师姐热情地道:“相信我,对我们天生体能不如大型鸟的小型翼族来说,机关术是最能够改变命运的了!那些武道课对打用的木头人也都是我们和师父一起做的。来来来,别客气,过来摸摸这些机关,感受一下。”
说是这么说,但来来往往的弟子里,在机关术修业前驻足的人却并不多,似乎有些冷门。
灵瑾对机关术并不太感兴趣,但她在报考时受了这位师姐的帮助,对她心怀感激,且架不住师姐的热情,还是摸了一下。
机关用的木头零件被打磨得极为平整,组合在一起有一种简洁的美感。灵瑾一转,就有一个小球从里面滚出来,沿着轨道一路滚到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