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盈满了泪水的眼中看见了冰冷,那时才忽然懂了。
不是冯氏恨秦姨娘,而是秦姨娘刚好是那个人。
可是他的母亲又何其无辜呢?
想到母亲,祁渊再度看向身边躺着的人。
窈窈的出身与秦姨娘相似,他不想看见秦姨娘的悲剧再次发生,更不愿自己成为那个始作俑者。
姜月仪应了祁渊,却又不见祁渊说话,便拿手肘去捅了捅祁渊,祁渊定了定心神,才道:“我日后不会再回来了。”
姜月仪早就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并不意外,倒是从祁渊口中说出来,也算是证明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一时竟也不知该说什么,姜月仪便又想起她之前想过的事,于是问道:“二爷就不分点东西出去?”
“不分,”没有丝毫犹豫的,祁渊立刻回答道,“伯府将我养育长大,我不该妄取更多。”
既然绑在一处大家都不高兴,不如好聚好散也罢。
他的意思姜月仪其实并不是很明白,但祁渊到底只是祁灏的庶弟,他说要分文不取,姜月仪没有非要逼着他去拿一点的道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下又有个念头起来,鬼使神差又问道:“若是……大爷没了呢,二爷也不回来?”
祁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的乌发凌乱慵懒地堆在一边,看不清她的脸,他道:“这种话不可再说,一则未发生之事恐有诅咒之嫌,二是若被其他人听见了,也对你不利。”
“好了,那我不说了。”姜月仪轻笑了一声,祁渊倒是比她还担心祁灏的性命,只听说祁渊从小在府上不受待见,没想到他们兄弟两个感情还挺好。
正要转过身去睡觉,谁知祁渊忽然又继续道:“等我回去之后,就派人来把你接走。”
这一句话,将姜月仪差点吓得魂飞魄散,瞌睡全无。
像他们这种人家,用一两个婢女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姜月仪自小也见得多了,在一起是浓情蜜意的,但分开之后也就分开了,谁会当得了真呢。
或许祁渊也只是此时说说罢了。
姜月仪便问:“好呀,那二爷与老夫人去说过没有?”
“还没。”祁渊道,“我明日便要走,等去拜别老夫人的时候再提此事。”
姜月仪马上说道:“二爷别和老夫人说才是。”
冯氏那里自然也有应对之策,总之是决计不会让祁渊带走姜月仪的,但姜月仪也不想祁渊对冯氏提起此事,在冯氏眼中,她与祁渊的关系越浅越好,否则难保不会有根刺扎在冯氏心里。
“为何?”
“老夫人一向不喜二爷,照二爷说的,二爷要过段时日再来接我,那我在老夫人跟前儿还要待上一段时日,二爷这就说了,岂不是让妾的日子难过?”姜月仪小声说道,“所以还是不说的好,妾等着二爷便是。”
好在祁渊不是提出要直接带走她,否则便要多花一些心思了,也少不得要让冯氏从中调停,那时便更麻烦了。
她说的有些道理,祁渊一想倒也不错,等来接她时再问冯氏直接要人便是,反正冯氏已经算是把人给他了,不会再发难,留着她也没什么用。
祁渊应下,又说道:“我如今在青县,那里不比京城,日子自然清苦些,我回去之后便会置下一份产业,你一来便能安顿下来了。”
“我会和你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