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仙台上的道观在大周名气太大,众人虽未见过,却都将这道观的主人奉为仙人,许多百姓盼着每年正月初八能一观仙人临凡。
沈知韫自然也没来过这道观,以为凭着这道观主人在大周的地位,道观定是建得美轮美奂,方能彰显道观主人的身份。
可真当她走到道观前时,才发现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小道观,看起来甚至还不如京中一些有名气的道观精致。
古朴、宁谧,这是沈知韫对道观的印象。
许是因着少有人能到此处,这里的石阶已长了不少青苔,青草的香味扑鼻、林间的鸟啼,都抚慰了沈知韫方才那颗焦躁的心。
她环顾了下四周,除了直入云霄的古树还是古树,什么人也没看到。
“此处与我所想大不一样,”沈知韫驻足,“看起来也无人烟。”
谢恒闻言浅笑,这里可不是没有人烟。他们这一路上山,可是有不少暗卫隐匿着,离道观越近,隐匿的暗卫虽越少,可那身手却都是百里挑一的。
沈知韫不会武,自是没能察觉出来。
只是……
这小小的道观竟有如此多的高手护卫着,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这道观的主人、为了拦着想要上山的人?
怎么可能如此简单?
小小的道观到底暗藏着什么样的玄机?与道观的主人又有什么关系?皇帝又知不知道?
只是仅凭那些暗卫,谢恒暂且还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但他想,这趟也算是没有白来。
这另外的收获,更出人意料。
山风袭来,吹得顶上的树叶漱漱作响。
谢恒抬手轻叩门扉,很快就听见观里有脚步声传来。
不多时,观门开了,一个约莫十岁上下的小道童好奇地打量了两人几眼。
“你们……”小道童声音清澈,抢在谢恒与沈知韫之前开了口:“你们是来寻师祖的吧,他老人家正等着你们呢。”
此言一处,二人疑窦顿生。
难道此间主人真有未卜先知之能?
“那请小道长前方引路。”
小道童肉嘟嘟的脸颊露出了些羞赧之色,请两人进了门后,转身上了门栓,继而带着两人往里走去。
进了道观,沈知韫才发现,这外头看着不起眼,里头却是别有洞天。
古径幽深,似乎一眼望不到尽头。
不知走了多久,小道童终于停下了脚步,扣响了面前的木门,“师祖,您等的人到了。”
言罢,小道童也不等里头应声,一溜烟跑了,只留下沈知韫与谢恒在原地。
两人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推门而入。
门开后是一方小院,左面架了一台水车,旁边是几块菜畦。
天虽回暖了,但京郊的农地还未播种,可这里的菜畦已是绿油油一片了。
右边是石凳石几,一仙风道骨的老人正在那处饮茶。
沈知韫观那人模样,想来就是那传闻中的仙人了。
她与谢恒一道过去,正琢磨着该如何开口,那老道长便沏了两杯茶,抬眸:“世子、沈娘子,坐罢。”
听了这话,沈知韫与谢恒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他,只因这老道长唤世子时,是对着沈知韫的壳,唤沈娘子时,是对着谢恒的壳。
也就是说,他知道他们异魂之事。
“您就是辅佐太/祖平定天下的仙人?”
老道长闻言朗声笑了起来,一手捋着胡须,道:“老道可谈不上是什么仙人,那都是百姓给的虚名。老道早年间四处云游,道号清净散人,二位可以此呼某。”
沈知韫对他道号什么的并无甚兴致,但从他方才的话里可知,他确实是辅佐太/祖那位。
清净散人年岁已高,可双眸仍炯炯有神,清澈仿佛未染一丝尘间之事。
“正月初八,万年县地动。老道恰卜了一卦,卦显天降异象,看来这异象是应在了二位身上。”
这桩桩件件的,无需他们二人言明,清净散人便已尽数说了出来。
谢恒观他神色,也看出这并非是沽名钓誉之辈,便问:“那道长可有破解之法?”
沈知韫也急切地看向清净散人。
这天是降了异象了,但要紧的是如何破解。
他们男女异魂,其中有诸多不便之处,还是难以宣之于口的不便。
在两人迫切的注视下,清净散人摇了摇头,“老道偶得机缘,能窥得一二天机,已是不易,这破解之法,实在是无能为力。只是,这世间皆有因果,阴阳之序亦不可颠倒,想来终归会有各归其位的一日。”
清净散人每说一句,两人的心就凉一分。
这就好比是中了剧毒,却没有解药。
眼见沈知韫与谢恒满脸的失望,清净散人却是笑了,“世子与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