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未给万年公主及谢愉下帖、邀他们前来,这两人现下不请自来,让众人皆有些措手不及。
但再怎么措手不及,万年公主到了,他们也自当前往亲迎。
众人还未至门口,便见庄子上的管事诚惶诚恐地迎了人进来。
万年公主是皇帝如今唯一存活的子嗣,且模样酷似皇帝,故而极得宠爱,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她身量并不算高挑,但周身那股天潢贵胄的骄矜,仍旧让寻常之人仰望。
万年公主瞥了向她俯首的众人一眼,慢腾腾地叫了起。
“不知公主殿下、临安王殿下大驾光临,我等有失远迎,还望二位殿下恕罪。”
万年公主抚了抚鬓发,不在意地道:“无妨,本宫不过是听闻此处热闹,故而前来一观,本就扰了诸位兴致。景和、清河,你们竟也在此处,倒是巧了。”
谢徽瑜向来是不怵万年公主的,闻言便笑吟吟地过去挽了她的手臂,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殿下不知我等在此,却仍相聚在此,可见有缘。”
小女郎娇俏惹人爱,万年公主也没再故作姿态,淡笑着道:“你这嘴惯是会哄人的。”
言罢,她又看向谢恒与孙望亭,假意不满道:“七娘、朏朏,你们俩竟也不知给本宫下帖,可见是没把本宫放在眼里。”
孙望亭忙回:“哪儿能啊,只是舍下寒微,恐殿下不乐意来罢了。”
谢恒在一旁亦跟着附和了两句。
万年公主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而后抬眸扫视了下四周,“听说这庄子是太/祖皇帝陛下赐给国公府的?本宫还是第一次来,果真气派,比之本宫的庄子也不差什么了。”
“不敢与殿下相较,敝府不过是仰仗天恩,方得了这一处宝地。”
几人三言两语寒暄,自进门后就默不作声的谢愉适时开口问:“看诸位的打扮,今日是要赛马?”
见众人颔首,谢愉便对万年公主道:“殿下,如清河所言,今日相逢即是有缘,臣弟记得殿下庄子上有狩猎场,眼下正是春蒐之季,何不邀众人同乐?”
万年公主身为皇帝独女,不仅封地颇广,就连这京郊的庄子也是独占鳌头,非寻常皇亲贵胄可比。
她睨了谢愉一眼,冷哼:“你惯是会拿本宫之物做人情的。”
这话看似是责怪,可细听之下便知两人格外亲近。况万年公主虽没明说允谢愉所请,但那暗含的意思却是允了。
她既然开了口,在场众人岂能拂了她的面子?沈知韫等人纵是不愿,也只得应下。
万年公主的那处庄子离此处不远,又因皆是骑马,故而两刻钟上下便到了。
等到了才知,万年公主的驸马张千帆及其弟张千纵亦在。
张千帆待万年公主极为殷勤,亲手扶她下马后,又忙不迭地问她冷不冷、累不累。
“殿下惯用的茶具,我已命人摆在院里了,殿下想饮什么茶?”
万年公主失笑,嗔怪地拍了下张千帆的手背,娇声道:“有客来呢,阿兄可不能只顾着我了。”
张千帆便笑:“殿下在我这里,从来都是最要紧的。”
这两人好一阵旁若无人的亲昵,倒让沈知韫想起当年万年公主下嫁时,京中传言张贵妃罔顾公主心意、执意将她下嫁张家,可如今看起来,两人倒是情分很不错的样子。
……
公主的围场自是比不上皇家围场,但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围场里头并无猛兽,仅有温顺不伤人,以免公主受惊。
“咱们呀以一个时辰为限,谁的猎物多谁就获胜。至于彩头,就用本宫这镯子吧,这还是本宫当年及笄时,母妃所赐。”
万年公主三言两语定下规则,旁人也未反对。
只有张千帆插话道:“殿下肯用母妃所赐之物为彩头,可见诚心。只是在场的还有不少郎君呢,若他们获胜,这镯子似乎不太合时宜?”
万年公主闻言,倒真认真考虑起张千帆的话来,片刻后,她道:“这样吧,若是郎君获胜,本宫可许一愿,只要不是讨爵要官、为非作歹之事,本宫皆可应允。”
这话若换作旁人来说,听的人只会觉得太过狂妄,但这人是万年公主,皇帝的掌珠,众人皆知,她这话绝非言过其实。
“殿下倒是大方,不过臣弟以为若是女郎与郎君分而猎之,女郎总是吃亏些,依臣弟看,不若女郎与郎君两两一队,这样女郎们既可在狩猎途中得到照应,也不至使殿下的镯子无去处。”
谢愉侃侃而谈,又把规则稍改了下。
谢恒冷眼瞧着这几人,总觉得今日种种不是巧合,不知谢愉等人在打什么算盘。
在场诸人,除却万年公主夫妇、谢愉并张千纵以外,女郎有五人、郎君有四人,万年公主当即便拍板,让张千纵与他们一道狩猎,恰好能组队。
不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