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折兵!”
当着张千帆的面被万年公主如此斥责,谢愉脸上很是挂不住,负于背后的右手握拳又放开,低头请罪:“是我之过,还请殿下责罚。”
万年公主轻嗤,一面轻揉着她那葱白的手指,一面道:“如今你是临安王了,又是父皇看重之人,本宫岂敢责罚于你?往后本宫只怕还要请你赏口饭呢。”
谢愉连道不敢。
张千帆瞧着万年公主的神色,亦劝慰道:“殿下消消气,气大伤身。临安王所谋并无不妥之处,但凡事皆有意料之外之事,殿下也不必苛责于他。”
万年公主倒是极给张千帆脸面,闻言竟真揭过了方才之事。
“罢了,你与本宫本有姐弟之义,倒也不必为着此事伤了彼此的情分。”
万年公主清楚,她父皇无皇子,往后这大周的江山总归是要交给旁人的,她与母妃早就是谢愉这条船上的人了,她犯不着真与谢愉撕破脸面。
方才那番话,也不过是想敲打谢愉一番。
“谢殿下。不过今日之事不成,那沈七娘兴许会有防备,往后再想行事,只怕是难了。”
万年公主沉吟了会儿,道:“去瞧瞧二郎吧,问问他当时到底是何情形,景和为何会出现得如此巧。”
三人遂往安置张千纵的客院走去。
张千纵刚上了药,见万年公主等人来了,又忙不迭地下榻见礼。
“免了。二郎,你把方才之事细细与本宫说说。”
张千纵不敢隐瞒,将进了围场后的事一一说了,半点没有遗漏。
那猎隼、陷阱皆是冲沈知韫去的。原想着她那么个娇贵的女郎,定会被吓得不轻,那张千纵救她于危急,再双双跌入陷阱。
如此一来,沈知韫自会感念于张千纵的恩情。纵然她不念这份情,两人在陷阱底下待那么长时间,再让她衣衫不整地出去,谁会信两人是清白的?
那沈知韫嫁给张千纵,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计策是谢愉想出来的。
依着万年公主性子,她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她长于宫廷,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真要是让她来设计沈知韫,那就是另一番情形了。
但谢愉并不想把沈崇简给得罪狠了,故而才想了这么个计策,既能尽量保全沈知韫的名声,又能让沈家把她嫁给张千纵。
万年公主颇为不耐地道:“元晦,你若是听我的,今日定是已然成事了。”
张千帆忙接话:“殿下,镇国公爱女至深,性子也烈,若是毁了沈七娘,谁知道镇国公会如何行事?咱们是想与国公府结亲,不是结仇。”
至于为何结亲还要用此等计谋,不外乎是张家清楚,若是登门求亲,永昌长公主定会端茶送客。
张千纵配不上那位国公嫡女。
谢愉在一旁看着劝慰万年公主的张千帆,心道万幸还有这位驸马在,否则万年公主这糊涂的脑子还不知要办出多少蠢事来。
他那位表姨母、当朝的张贵妃是何等聪慧之人,皇帝也当得一句英明神武,两人怎么就生了万年公主这个蠢的?
“二郎,依你看,谢恒那时现身,是不是巧合?”
这才是谢愉最想知道的。
张千纵细想了想,摇着头道:“这倒是不知了,不过应当是巧合。”
谢愉对此不置可否,他不信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事情太过凑巧,那定是刻意为之。
“殿下,我京中还有要是,便先行告辞了。”
谢愉不欲久留,急着回城与谋士商议商议。
万年公主挥了挥手,“元晦去罢。”
待谢愉一走,这屋子里就只剩下万年公主并张氏兄弟。
张千帆免不了又道:“殿下何故给那临安王脸色看?眼下他可是炙手可热得紧。”
他是好意提醒万年公主,毕竟没个亲兄弟,说得难听些,往后是在堂兄弟手里讨生活,还是应该收敛些性子。
可这话确像是踩了万年公主的尾巴,让她顿时怒了。
虽说方才敲打谢愉时,她也说过赏口饭一类的话,可这话旁人提就是不行。
当年张贵妃育有一皇子,可惜夭折了。万年公主忆起同胞弟弟,不觉悲从中来——
若是她亲弟弟还活着,她还用看谢愉等人的脸色?他们这些宗室,永远都在臣服于她的脚下。
万年公主越想越心里不是滋味。
张贵妃与谢愉沾亲带故,如今皇帝无子,她自是站在谢愉这边,但这是没法子的事。
可若是皇帝有子呢?
万年公主眼眸中燃起些许光亮——
这些年宫中虽无皇嗣降世,但皇帝还未至半百,谁也没说过皇帝不会再有子嗣。
若是有了皇子,不论是谁生的,她必能说动她父皇交予母妃抚育,那她们母女,何需看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