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景和这孩子,竟是半点口风都没漏,若不是此番咱们要替他择妻,只怕还要瞒下去呢。”
沈知韫自小没少跟着永昌长公主进宫,皇后对她不可谓不熟悉,对她自然也挑不出什么差错来。
“有蛮蛮在,倒是显得咱们之前挑的女郎有些黯然失色了。”
替谢恒择妻之时,皇后不是没想过沈知韫,她身世显赫、品貌俱佳,与谢恒正是门当户对。
但也正是因为沈知韫身世太过显赫,皇后对此事也仅仅是想想罢了。
毕竟有沈崇简与永昌长公主在,此事难呐。
晋王妃点头称是,“殿下说得极是,我也极喜爱这小女郎。听了景和那话,哪能坐得住?这不就进宫求见殿下了?”
皇后闻言,以为晋王妃是想请她下旨赐婚,这心里倒是有些犯难了。
“你我素来情分好,景和又是在我跟前儿长大的,他的事我也上心。但不瞒你说,若要赐婚,只怕是不行。”
若是沈崇简与永昌长公主不愿嫁女,这直接赐婚反倒要让君臣离心。
晋王妃这才知皇后误会了,又忙解释了起来,“景和这孩子就是不让咱们插手呢,也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父亲也说他自有主意,随他去折腾。”
皇后便笑:“说得也是,这孩子打小就有主意。”
欢喜过后,皇后又想到了更深的东西——
夺嫡。
这些年谢恒并不常在皇帝跟前露脸,比起谢愉与谢怀之间的争斗,谢恒简直像个局外人一般。
皇后为此忧心不已。
虽说依着礼法,不论皇帝立谁为储君,都是认皇后为母,但这人与人之间总有个亲疏远近。
谢愉在宫中的依仗是张贵妃,与皇后不亲。谢怀倒是常常在皇后跟前献殷勤,可皇后只觉得他心术不正,对他并无好感。
唯有谢恒……
只可惜他前几年太过清心寡欲,皇后就是想帮他,也使不上劲。
但这次他竟然想求娶沈知韫,这是不是表明他亦对储君之位有意?
要知道沈知韫背后,可是整个沈家,那是一股不可估量的助力。
皇后神色微凝,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再让谢愉冒尖,景阳宫的张氏就要踩到她长秋宫头上了。
皇后想起今日一大早,万年公主便进宫觐见皇帝,央着皇帝再解了一个月宵禁。
解宵禁事小,重要的是皇帝对万年公主的宠爱。
有张贵妃与万年公主这母女二人在,谢愉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是与日俱增。
皇后神色冷了下来,张贵妃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万年公主仗着皇帝的宠爱,也不把她这个嫡母当回事,她这些年过得可憋屈着呢。
皇后想得太过入神,一时竟忘了晋王妃还在殿中。
“殿下?”
晋王妃有些疑惑,不知皇后在想些什么。
皇后回过神,对晋王妃笑了笑,“此事我有数了,就暂且不替景和相看了,省得坏了他的好事。”
晋王妃忙道:“殿下对景和向来极好,凡事都是为着他所想,怎么会坏他的事?”
皇后拢了拢披帛,对晋王妃道:“再好也是比不过你的一片慈母之心,这火急火燎地就进宫来了。好了,你也不必过于忧心,就等着喝新妇的茶吧。”
这话晋王妃是爱听的。
那沈家蛮蛮多好的小女郎啊,晋王妃光是想想她唤自个儿“母妃”的场景,便有些激动。
晋王妃:“那就借殿下吉言了。不过,若是镇国公府允了婚事,还是要劳烦殿下赐婚的。”
皇后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依着他们的身份,必是要赐婚的。”
晋王妃又欢喜起来,眼见天色不早了,便要出宫去。
临行前,晋王妃又想起一事,对皇后道:“殿下,还有一事。景和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还请殿下别对外说。”
晋王妃这话没说得太透,但皇后却是听明白了的——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若是被人知道谢恒中意沈知韫,最后又没成,到底对沈家女郎往后议亲有碍。
皇后叹气,她倒是有些羡慕晋王妃这妯娌了。
晋王妃出嫁前便是家中幼女,极得长辈宠爱,出嫁后不仅晋王格外爱重她,还儿女双全,甚有福气。
她嫁给晋王这么多年,性子还如从前一般,说得好听些就是天真良善,可见这些年晋王有多宠爱她,才会让她二十余年如一日。
再反观自己……
皇后有些沉默,当年她被册为太子妃时,是何等的风光,可是内里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
皇帝还是太子时,后院的莺莺燕燕就不少,更别提登基后了,三宫六院从来不缺美人。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皇后自认可以做到不争不妒,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