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那条破巷,小狼赶忙把粥给娘亲端了过去,她们母子俩势单力薄,没抢到好的位置,只能在巷口处找些没人要的稻草和破布搭了个床铺。
“娘,给,快趁热喝”小狼把她娘扶了起来。
“咳咳咳,这粥你那里来的?”许氏的声音还十分虚弱,但她更怕她儿子做些不好的事。
“一早巡逻的官兵说了,有位好心的贵妇人在城里施粥,我一大早就排队去了,娘,你快喝了,等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许氏这才放下心来。喝着热粥看着才五岁就被迫懂事的儿子,埋怨自己身体不争气,给人家洗两天衣裳就得了风寒,还要儿子照顾自己。
“娘,我等会儿就去仁善堂找李大夫给你开药方,听说他医术高明,平时还会经常免费给穷人义诊,开的药方也不贵,是远近闻名的仁医”。
许氏听了,咳嗽着从衣服内层口袋里取出一方手帕,里面是买完墓碑还剩下的那一吊钱。
“这是娘身上剩下的全部积蓄了,你拿一半的钱去,记住药方千万要给钱,别叫好人做亏本生意”。
“嗯,我记住了”。
小狼把钱认真放进衣服的内层口袋,撤手时碰到怀里的什么东西,这才想起来黛玉给的两块糕点,小心地把东西拿了出来,一脸惊喜地说:“娘,你看”。
许氏看着儿子从怀里拿出了什么,第一眼却注意到了那手帕,面料光滑,上面还绣着精致的兔子图案,怕是价格不菲。
再联想到儿子去排队领粥,几乎一下就猜到了这东西的来源,多半是好心的夫人或小姐给的。
手帕里面是两块精致模样的糕点,一路上因为颠簸,边角有些碎了。
小狼拿了一块比较完整的递给了母亲,希望她吃点甜的,能好受一些,自己则是把那些糕点碎扫进手心里,一脸珍惜地吃了。
许氏看着儿子回味的模样,很是心酸,想让他把那块糕点吃了,结果小狼说:“不,娘你吃吧,我尝尝味儿就好了”。
许氏谎称自己风寒嘴里没滋味,吃这香甜的糕点可惜了。
小狼却说:“娘,这糕点是那善良的小姐给的,指不定是什么好东西做的,这几天除了我那天带回的两个馒头,您就只吃了点稀粥,吃了这个说不定好得快些”。
“那一块您要真吃不下就放起来,等好了在吃,天儿冷糕点放的时间也长”。
许氏说了这会儿话,头有些胀痛,也就没再说拒绝的话,只想快点好起来,养好身体,倒时也能赚钱再给儿子多买些糕点。
这糕点入口果真松软香甜,许氏心下感恩:“菩萨请保佑这善心的夫人小姐一生顺遂,百乐无忧”。
小狼看他娘没有精神,就扶着他娘睡下,把碗洗了又藏好才捂着钱起身去仁善堂。
另一边的施粥棚里,排队的人源源不断,里面除了无家可归的难民,还有乞丐和周边的一些贫苦人家。
贾敏看了眼米袋,担心早上管家买的大米不够,赶忙吩咐旁边的几个小厮推着驴车再去米铺买点回来。
几个小厮赶忙应了,把手上的活计放下,几人牵着驴推着车走了。
在不远处一直盯梢的黄毛,察觉到这是个动手的好机会,赶忙给末尾排队的李狗子和孙猴子使了眼色。
两人也迅速接收到了信号,在领粥队伍里不停推搡起来。
“哎,你挤什么?滚开点”。
“谁挤你了!你找茬儿是吧!”
瞬间扭打起来,还波及到了前后排队领粥的人,人群里顿时怨声载道。
“哎呀,要打出去打”。
“就是就是”。大多数人都附和道。
“哎呦,我的脚,谁踩了我的脚!”
“啊,我的碗!”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负责维持秩序的那几个官兵本来在一旁聊天儿,听到那边闹哄哄的,赶忙过去查看情况。
前面施粥的贾敏和几个丫鬟听到人群后面有些喧闹,面上有些不明所以。
旁边坐着喝酒的士兵头儿不屑道:“林夫人放心,不过是愚民吵架罢了,他们几个应付得来”。
“那就好”,贾敏听了也就没放在心上。
黄毛看李狗子和孙猴子果然把那几个官兵吸引了过去,对着耗子一拍肩:“兄弟,这下看你的了” 。
耗子一脸自信地说:“老大,你就放心吧,瞧我的”。
那士兵头儿也不讲究,对着施粥棚找了节台阶,席地而坐就开始喝,只是还有点分寸,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保护人,不敢喝太多,怕耽误事,只打了小半水囊的酒,小口小口地啜着。
那左侧的钱袋鼓鼓囊囊的,就明晃晃的挂在腰间,似乎一点儿不担心被人偷了去。
耗子从小巷背后绕了过去,猫着身子躲到那头儿左侧的身后,从怀里小心地拿出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