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河当时就跟熊老板表态,只要他跑一天车,就不会发生索要好处的事,让他放心。
想到他这次回去之后不再出来跑车,留下好几个他认识好几年的,跑车同行联系方式给熊老板。
熊老板遗憾接下纸条,惋惜不能再和这么实诚的人合作。
回到车上的江大河没忍住直接质问张新德,为什么无视他当初定下的规则。
没有他想象的恼怒和内疚,张新德不以为意,嗤笑,“哥,那是以前,现在时代变了,咱们需要与时俱进呐,守着以前那些破规矩,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大钱”。
“难道诚信不值钱吗”,江大河反问。
“咱们也没少他的货啊,你出去外面问问,哪个司机不收钱的,就我们两个死古板,外面人知道都笑我们傻呢”,张新德理直气壮的反驳。
江大河见他振振有词,知道他应该早就跟别的司机打听过情况。
是,索要的司机不少,但是哪个能长远做下去,人不能因为眼前之利失去立根之本。
很多东西是比钱更重要的,比如良心,诚信,善良。
张新德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可见跟他讲大道理已经讲不通,江大河心里最后一点兄弟情被耗光。
喝醉酒那次,江大河后来还安慰自己可能是说的醉话,这次可没有酒给他喝。可见人心早就变咯。
干脆借着由头跟他说,“新德,这次回去我打算把车卖掉”。
张新德问都没问为什么,眼睛发光来一句,“多少钱?”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显得有点迫不及待,赶忙补充一句,“为啥呢?”
江大河早已做好心理准备,看到他这番反应,还是忍不住心寒,“上次回家的时候你大爷给我检查身体,说腿出毛病不能再跑长途,再跑恐怕腿要废掉。而且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你嫂子照看不过来,还是要个大男人在家照顾”。
原本说辞是和大舅子去县里开铺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出口的一刹那,他下意识改变主意。
“哦这样子啊,你这腿是老毛病,反正现在你也赚不少,是该回去好好治治,不然留下病根可不好,再多的钱都买不来健康”。
江大河膝盖是有点小毛病,长时间劳累就会像针扎似的痛,以前跑车他时常用药酒揉腿,张新德对他卖车理由没有产生怀疑。
知道他最关心车子卖价的问题,江大河慢悠悠说道,“车子跑过好几年,估计卖不出高价,算下折损费,大概准备卖个两万左右吧”。
“两万?哥,是不是高了,能卖出去吗?现在一下子拿的出两万的人可没几个”
江大河故意说高点,试探他底线,看他面有急色,估计两万拿不出。
还价这个事就是心理战,需要慢慢拉扯。
“没事,我也不急,路上回去还有好多老板没拜访呢,多嘴问一句,总有人能吃下”。
张新德坐不住,打断他后面要说的话,表态说,“哥,要不这车卖给我怎么样”。
生怕他卖给别人,还打感情牌,“你看咱们两兄弟这么多年,默契合作没出过岔子,车子卖给外人不如我来接手”。
江大河不吊着他,直接问他,“没问题啊新德,可是这么多钱你一下子拿的出来吗?哥我可是要现金,等着钱回家治腿”。
一句话堵着张新德想要打欠条或者分期的念头。
果不其然,张新德皱起眉头,“哥,现金一下子真的拿不出来这么多,要不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打个折”。
江大河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新德,真的不能再少,这事儿我还没跟你嫂子说,万一我回去你嫂子嫌钱少,肯定要跟我吵架”。
“哥,算我求你,嫂子那边要是有意见,我回去亲自给嫂子端茶道歉”,。
“那你说你现在有多少”,江大河没说自己心里底价,先问他能出多少。
张新德比了个一。
“一万?不行不行,当时买这个车都三万多呢,还搭进去好大人情”,江大河没瞎说,买车确实靠的大舅子的人脉。
张新德咬咬牙,“一万五,多的真的没有了,哥,这钱我还要去借钱凑齐”。
“新德,一万五少了,最少也得一万八,念着好兄弟的情分,车子你也在开,性能啥样再清楚不过”,江大河经常给车子做保养,每次回家就是洗车,非要先把车子洗的干干净净,伺候车子比自己精心。
不是吹,车子买来好几年,现在光看外表看不出车龄。
“哥,再少点,你也知道我家里情况,上头我爸常年不能断药,下头两个小孩子,家里全靠我,我就想着买下车以后多赚点”,张新德知道江大河有一个弱点,就是心软。
江大河是心软没错,但是看穿他真面目不可能再吃亏。
不过这个价格恰好是他的心里底价,也看得出来是张新德最大能力,再撕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