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教室变的鸦雀无声,江夏习惯性眯着眼睛,望着刚进来的班主任。
江夏:对不起她忘了现在还没有近视。
讲台前的人大概四十岁出头,身材是南方女性中少见的高壮,身高超过一米七。长脸大眼鼻梁挺拔,嘴巴严肃抿起,半长的头发全部稳稳的挽在脑后。
在这个很少有人打扮的年代,嘴巴上涂了超级亮眼的大红色口红。全身黑色着装,配上大红唇,加重老师的威严,浑身透露着“我脾气很差”的信号。
刚进教室就给下面的小学鸡们狠狠地震慑。
很好很有缘分,江夏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心里暗道:又碰头了王老师,这会儿你的学生江夏,可不是上一世被你捏在手心里的小鸡崽哟。
一年级六班的班主任,王小琴。
比起学校里大多数靠关系进来的老师不同,虽然她老公在党校当主任的,但本人实打实师专毕业分配进来的。
带班十几年,把学生治的服服帖帖,从未出过岔子,成绩更是一骑绝尘。
这样一位教学有实力,带班有手腕,让外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的资深“好”老师。
却让江夏恨的牙痒痒,铭记一生。
王老师似乎对此刻她造成的影响很满意,先是做一番简单明了的自我介绍,随后握着手里的棍子,开始宣布她制定的班规。
“老师说话不准插嘴”
“发言要举手”
“上课不准交头接耳”
“每次考试没有达到70分的同学惩罚抄写试卷五遍”
“没完成家庭作业的学生罚站”
“成绩连续三次倒数的同学请家长”
...............
如果说前面还是正常的班规,那么后面的就逐渐变的严苛,对于刚踏入校园的小学生,不异于晴天霹雳。
好多同学已经被吓的面露哭脸。
王老师才不会在乎你一个学生的想法,本身面对老师来说,年纪小的学生就是弱者,具备天然的服从性。况且这年代体罚学生是不犯法。不违规的,多数家长还贼支持,他们认为老师打孩子是小问题,是对孩子负责的表现。
即便后来有胆子大的同学经受不住罚站,试图开口反抗,依然在她棍棒教育下变得不敢再发一言。
江夏从小成绩优异,严苛的班规对她不会造成影响,但是从来没有人教她怎么面对老师的不公平待遇,和一棍子打死所有人的做法。
她被人霸凌,王老师面带愠色,“怎么偏偏欺负你?回去反省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
她被人偷东西,王老师不耐烦应付,“就你喜欢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难怪别人拿你东西”。
一个从农村到县城的小女孩,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如履薄冰努力读书,受到委屈一次次找老师,满以为能得到帮助和支持。
收到的反馈是指责,是责骂,是打压。
江夏在失望中沉默,性格变得越来越封闭,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错在先?不然老师怎么会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家庭和学校的双重影响,使得江夏的童年变得越来越灰暗。
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江夏前世进入大学才等来外界的救赎。
考上大学后,开放的环境,友善的同学和耐心的导师,在爱的包围下,江夏慢慢释怀。原来世界上刻薄的老师是少见的,只是她运气不好,恰巧碰上了。
现在她有了前世的意志和经历,面对无师德的老师,不再是害怕和彷徨。
如果没有光,那就自己撕开黑暗,让光照进来吧。
小学开学第一天基本没什么事,基本都是在换座位,搬书,发书等琐碎中度过,与其他小孩子的期待不同,江夏心里平淡如水。
稍微让她觉得有点意外的是,她和邓天琪居然成为了同桌。
细想下又觉得合理,估计邓天琪和她一样被老师分类成为不讨喜的小孩。
江夏是班级里少见的农村户口,她的资料班主任必然知道。
而邓天琪作为城市小孩,但是性格肉眼可见的“内向”。
最后都被放逐到教室倒数三四排,通常这里都聚集着令老师头痛的“问题学生”。
即便江夏邓天琪两个小豆丁,身材矮小瘦弱,看黑板还费劲儿。
整个教室座位一共八列,纵向分布呈2-4-2队形。
最中间离讲台最近的第二第三第四排,显然是王国“宝座”。视野好,能及时和老师互动,不必吃粉笔灰,能挤进这十二个座位里面的都是关系户,送礼多的,最不济也是老师眼里家长有大出息,大前途的。
家长和老师暗涌只是在水面下,除了江夏没人会觉得这样的座位安排有问题。
土豆会发芽,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