溟海对岸,厉国内阁在厉皇的国骂声中诚惶诚恐,此役不但丢失东面的边境三城,还大败孟国,丢了皇子又折兵。
厉皇有八个皇子,十一个公主,李瑞要是死了反倒好说。
但现在,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浩浩荡荡四十万大军开局,到现在只剩下不到八万,再不收手孟国随时都能和北郎、“西摆夷”联手,一举推平厉国。
于是两艘挂着白旗的大船在燕家军的眼皮子底下,匆忙划过溟海,走过还飘有血腥味的野竹林,出现在打扫干净的南城门外。
“我乃厉国中郎将文晏,今领使团前来与孟国和谈,请开城门。”
城头的孟军二话不说,举起弓弩就对准下面的脑袋,文晏的脸都绿了,却只得再次重复。
“我乃厉国中郎将文晏,今领使团前来与孟国和谈,请开城门!”
片刻后,燕平出现在城头。
“奉长公主令,除使团外其余人等一律城外待命。”
文晏再次强忍。
“这不合规矩,开城门让我们进去!”
使团里的其余使节官也纷纷抗议,五十高龄的何炎烁更是指着燕平的鼻子开骂。
可还没等骂热闹,一阵箭雨就准确的射到他们脚边,在客栈休息的孟长芸收到消息后,不紧不慢的前往南城门又是半个多时辰后的事了。
南城门终于缓缓大开,她与燕平仅领五十名赤霄军出城,但她一出口就语惊四座。
“文大人,何大人,”孟国护国嫡长公主笑眯眯的打量二人,“你们踩着人了。”
“什么?你说什么人?”
“哼,长公主何必故弄玄虚。”
“何大人误会了,其实本宫是想提醒各位,你们脚下的万人坑今天早上才刚填平呢。”
文晏和何炎烁愣了一秒,同时僵着脖子,朝脚下散发着阵阵腥燥气的泥土看去。
万,万,万人坑……!
对待敌军俘虏厉来都是射杀填坑,此法虽是残忍,但最为实用。后面的侍卫还好,但以嘴为武器的使节官们闻言却是吐的吐,跳脚的跳脚。
文晏的脸更绿了,何炎烁气地胡子发抖。
“老朽今年五十有一,长公主莫不是想我也死在这,一同埋了吧?”
“怎么会呢,我孟国乃大国风范,既是你们有心和谈,那文大人,何大人,还有各位使节官这边请,其余人等城外自理。”
“老朽脚痛走不动!而且――”何炎烁还要说,孟长芸却似想起什么,侧身对燕平道。
“昨晚经过城外的蛇群里有不少毒蛇,燕平,你记得叫人备好药粉,谁要是傻傻的中了蛇毒也好有个应对。”
“走吧何大人,我扶你。”文晏暗暗叹气,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在孟国倚老卖老又有何用。
于是两百名侍卫,和十二名礼部官员临时组成的和谈使团,只剩十人入城,其余人继续举着白旗,和厉国的金色虎头旗去野林外驻扎。
大战初胜,孟皇还没有带人回宫,敬城内也还没有完全恢复秩序。
孟长芸便将使团安排在对面的“如意客栈”,同时将消息传给小月山,等待三日后的正式会谈。
眼下孟国手里有大将阎良,厉国二皇子李瑞,正好拿他们俩换西南山和勉城的主权。
还有卢以昌和他侄子,也都以“通敌卖国”罪入狱,就关在阎良和李瑞的隔壁。
虽然形势一片大好,但孟长芸却总觉得不安。
她真的就凭一已之力改变了孟国的命运,保住了父皇母后,弟弟妹妹们的性命吗?
这真的不是做梦吗?
她真的全都,毫无遗漏的做到了吗?
见她一直愁眉不展,就连屡次碰灰的郎柏年也都主动来问。
“长公主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也不知道,就是总担心是不是漏了什么事,只是一日就胜了厉国,他们会不会还有后招,我还有没有哪里没考虑到?”
郎柏年听罢感叹道,“虽然作战不过十二时辰,但为了今日的胜利,本王已经整整准备了一年。”
“所以厉国的那两次山火真的是你派人烧的?”
“当然不是。”
“最好不是。燕平,你怎么想?”
“长公主,你昨晚一夜没有合眼,前几日又都在城头,眼下孟国大胜你就别再担心了,今晚早些休息,万事有我呢。”
“燕统领这话,怕是不妥吧。”郎柏年瞪着坐在孟长芸身边的燕平,越看越不顺眼。
孟长芸本就有些烦燥,不由脱口而出,“燕平是我的人有什么不妥。”
“他是你的人,但你是我的人。”
不等孟长芸蹙眉,燕平已抢先道:“四皇子,婚约还未奏效,你这话才是大大的不妥!”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