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贝,名锦程,不知足下如何称呼。”
白面儒生走近,笑望着叶仕欢,带着浓浓的好奇。
此人难道是离开这里的关键?
叶仕欢心中一动,应道:“在下姓叶,名仕欢。”
有了在松山县的经历,他已经大致适应了这游戏的强度,他知道自己不能放过身边每一个人,和每一个细节。
“读过些书?”贝锦程好奇打量叶仕欢。
“有幸读过一些。”叶仕欢谦逊点头。
贝锦程接着又问:“你是外乡人?”
叶仕欢点头,“刚从松山县过来,本要去江都郡,却未料遇此糟心事。”
“足下怎么也会被抓来这里?”贝锦程继续追问,难掩掩饰自己的好奇。
“阁下呢?”叶仕欢微微一笑,“阁下又是如何被抓来这里的?”
贝锦程目光闪烁,“如果我说,我是自愿来的你信吗?”
叶仕欢顺势反问:“你猜我会信吗?”
“啊哈哈,足下果然是个趣人。”贝锦程哈哈一笑,道:“只可惜我们都一样,沦落至此,估计也算是走到头了。”
叶仕欢心中一动,追问:“何以见得?”
贝锦程指了指周围,“你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再看看这些人,你认为我们现在还能称作为‘人’吗?”
叶仕欢很清楚对方在暗指什么。
他已经打量过这里的环境,他们在这里就像是一群被圈养的‘牲口’。从某种角度来看,抓他们来这里的人,确实没有把他们当成人看待。
再联想到瘸腿老人的提醒,徐浩与顾茂年正在筹备大战,所以他不难猜到,他们这些人多半会当成炮灰对待。
“我们只是暂时被困,但并不意味着会死啊。”叶仕欢不置可否地说道。
贝锦程点了点头,“对,确实不一定会死。如果我们的运气够好,能坚持到战争结束,那他们还是会放了我们回家的,可两军对垒,我们又不会舞刀弄枪,存活下来的概率有多大?”
贝锦程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当然我们甚至可以逃,这里的围栏并不高,但是这周围到处都是官兵,只要我们走出去这个圈,我们就会被发现。不是没有人想逃,但他们的下场就在那边。”
贝锦程将手指向一个方向,叶仕欢顺着方向望去,目光瞬间变得凝重。
一个角落里,几具尸体被堆积在一起,在他们的周边还有苍蝇飞舞,一看就已经死去多时,尸体都开始发臭。
“你现在觉得我们还有多少活着的可能?”贝锦程戏谑地问叶仕欢。
叶仕欢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摇头一笑,“唉!你说怎么好好的,突然就要打仗了呢?”
对于自己能有多少活下来的可能?他不愿去思考。他真正在意的是,如何将这个‘可能’,在现有的基础上,无限放大。
所以,此刻更想从贝锦程的口中,了解事情的全貌,故而有此一问。
“此事,其实早就有征兆了!”贝锦程幽幽一叹,“这几年,徐山县的徐浩与顶羊县的顾茂年一直都小有摩擦,如今他们要打,也在预测之中。”
贝锦程语气一顿,接着道:“说起这两人的恩怨,还跟你们松山县有些关系。”
“不久之前,徐浩的人去松山县购换一些东西,但去的途中被顾茂年给劫了下来,也正因此事,徐浩才与顾茂年彻底撕破脸。”
叶仕欢闻言,不禁感到有些哑然。
他知道驼峰的那支商旅,只是元文修引蛇出洞的虚晃一招,却没想到是真的存在。只是扮演劫匪角色的,是顶羊县的顾茂年。
而更戏剧性的是,钟龙当时在他面前扮演的身份,也是徐浩,而他此刻又落入徐浩的手中。
真应了那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贝锦程不知道叶仕欢此刻的心理活动,摇头轻叹:“算了不说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还是看我们能不能熬过明天吧。如果明天我们两个能活着回来,那我们再来说以后的事情。”
叶仕欢点了应道:“好,就祝我们都能平安归来。”
“那就借你吉言,赏你一样东西。”贝锦程神秘一笑,偷偷往叶仕欢的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叶仕欢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大块用草纸包起来的熟肉干。
“你怎么有这种东西?”叶仕欢惊讶地望着对方。
贝锦程讪讪一笑,“这事你就别问了,如果明天我们能活着回来,我再告诉你。还有啊,一会儿你吃的时候,可千万别让其他人看见,这东西现在在这里,可是比命还金贵。”
“放心,在下定当保守秘密!”叶仕欢做出保证,心中却仍是感到有些讶异,不明白这块熟肉干究竟金贵在哪里?
这时,一名夫长级别的士卒,带着一队人,抬着数十个木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