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句，“凭什么？”
李四看见商宠那一副屌破天的表情，心里纵使不满，但言语上却不敢有所怠慢，“商娘子，小的虽然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粗人，但是商娘子要是硬和我家主公对着干是实在讨不到什么好处的。商娘子现在不跟我家主公做生意，等到问柳楼被拍卖的时候，那可是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商宠心想，这下麻烦了，她本来以为这李四是来找茬的，没想到这问柳楼是真的不行了。商宠一边喝茶一边不动声色地环视四周：
大多数的东西都被砸了。屏风倒在地上，深褐色的木桌四分五裂，花瓶的碎片到处都是，偌大的大堂里只点着一盏灯，大部分都笼罩在黑漆漆的阴影里，这问柳楼就显得更加萧条衰败了。在一楼的大堂里面待这么一刻钟，商宠手脚冰凉，屋里却是没有一点的炭火。
红色的天鹅绒地毯虽然华丽，看得出旧日的奢靡，但是破旧老式，花边都磨得毛毛躁躁。
这萧条衰败的模样，差点看不出来是个青楼。
看来这青楼这是破产了。
这下可麻烦了，商宠接受自己是个拉皮条的就算自己心智成熟，不枉在娱乐圈混了十几年，但是现在她还得处理原身留下来的烂摊子。
商宠内心：她上辈子是触犯了天条吗这辈子要这么做牛做马？
但是商宠可不会把自己的话掉地上。
“我卖给谁也不会卖给你们主公，滚吧。”
李四脸色一变，但是知道自己没有同商宠叫板的资格，他一招手带着自己带来的十几个大汉就要往门外走。
“等等。”
商宠叫住李四，她把茶盏递给非羽，“你把我的问柳楼砸成这样就想走？”
“那依商娘子的意思是——”
商宠站起来，走到屏风旁边，“屏风，五两银子。”
商宠在心里快速地换算着，宋朝一两银子相当于1000人民币左右，五两银子也就是五千。
商宠从屏风旁边走到摔坏的用作装饰的琵琶旁边，“琵琶，十两银子。”
“八仙桌，三两银子。”
“白底野鹤戏云瓶，十五两银子。”
“花瓶里的梅花，一两银子。”
“......一共五十九两银子。”
李四：......
非羽：......
“商娘子，别说五十九两银子了，就是一百两银子，在我们世子那里也不算什么。”
“那就一百两银子吧。”
李四黑着脸带人走了。
李四走后，非羽欲言又止，最终忍不住小声对商宠说，“妈妈，就是一百两银子也不够啊。”
商宠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一百两银子总够买点炭火吧，冬天的，不冷吗？还有，这茶叶是放了多久啊？我喝着怎么一股霉味？”
非羽大惊失色，“啊”了一声，慌忙就要下跪，跪到一半被商宠扶着手臂拦住，她看到商宠冲她笑的坦荡热烈，她说，骗你的，要是真有一股霉味我也不会喝啊。
商宠说完就往楼上走去，走到一半看到翡色墨竹斜腰短袄半身裙的女孩还愣愣地站在原地，商宠说，“愣着干什么？过来。”
走到屋里，坐在六角桃花心木方桌前，商宠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来，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您走这半年......”非羽说到这里有点吞吞吐吐，低着头用余光偷瞄商宠。
商宠：“......你说，我不生气。”
“楼里的姐妹都传说您走了？”
商宠疑惑，刚说了走了怎么又走了？
“什么走了？”
“就是——”非羽歪头想了想，但因为没读过书，所以实在想不到其他委婉一点的说法。于是她就像是生怕阎王听到一样，声音极小，嘴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死了。”
商宠想了想，原身既然没出现，大概率已经死了，其实商宠已经在心里给原身判了死刑了。无风不起浪，所以传言也不是毫无道理。
“然后呢？”
“然后墨笙带着十几个姐妹在城西开了家寻幽楼。”
商宠对墨笙这个名字没印象，但是对寻幽楼这个青楼有印象。商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原来是听说她死了，赶紧就自立门户了。
原身的确应当是死了的，不然自己不会穿到她身上，商宠心想，但是她们没料到自己会穿到老鸨子身上。
“那世子又是怎么回事？”
“墨笙那贱蹄子傍上了靖亲王的大公子，不然给她十个胆她也不敢跟妈妈对着干！”
非羽说的义愤填膺，商宠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不是因为墨笙那贱蹄子跟她对着干，她道，“以后别叫妈妈。”
“那叫什么？”非羽甚是疑惑。
“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