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风云变幻,在濯清镇时有些秋风瑟瑟,出镇后气温愈来愈低,在到达下一个镇子前就飘起了雪。
在气温极低时魏灼早已冻得不行,不再逞强披上了貂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裕憬看到他这狼狈模样才想起来现在凡间已是寒冬,濯清镇只不过是被灵气庇佑才未如此寒冷。想着,她便拿出了准备好的大氅披在身上,一旁的魏络也跟着披上了早就在马车内备着的貂裘,她头上还戴着裕憬还回来的发簪。
魏灼看着二人面不改色的明显配合自己的模样不禁有些不服气:“这严寒的天,你们是怎么御寒的,可否指教一下我?”
闻言裕憬扫了他一眼,本想说个什么损人的话,突然想起什么改了口:“不如我给公子把把脉,看看能不能调理得同我们一样身强体壮。”
魏灼没什么男尊女卑的想法,相反他极为厌恶这种思想,所以对裕憬说的话没有丝毫反感。
“好啊,那请小仙姑给我看看了。”说完他还乐呵呵地把手腕伸了出来。
到底空气还是太过冰冷,刚伸出来,魏灼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裕憬浅浅笑了笑,但在兄妹二人看来,这怎么都像是极力憋笑后的成果。
裕憬的手常年冰凉,倒不是体寒,而是一直如此,是灵魂上的烙印。不过因为魏灼本身之前就被冻得够呛,手脚比她还要凉,她的手在对方手腕衬托下反而显得有些温热了。
她抬起头正色看着魏灼,魏灼眨眨眼,也反过来看着裕憬看。她手也不停,在多处脉络探索。
良久,裕憬才把手收回,坐回位置前还不忘补一句:“这么盯着我干什么,觉得我碰了你有些害羞?”
不待魏灼反应魏络先咳嗽了一声,裕憬条件反射地把她衣服裹紧了些叮嘱了一句:“好好穿衣服别冻着。”
“……”说完裕憬就沉默了,若无其事地回到了柱子上。
“……”魏灼也沉默了,思考自己怎么得不到这待遇,难道是因为自己生错了性别?
“你身子看起来强,但还是有些虚。整体来看是脾虚,你畏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作息规律点,好好休息,不然你这么年轻再把自己熬没了。”裕憬话锋一转,“不过我真怀疑你们宫里的太医是干什么吃的,你这么明显的病症都看不出来吗?”
魏灼讪笑了一下:“哈哈……因为我不爱看见太医,每次来我都将他们赶走了。”
裕憬有些无语,这小子还真能把自己作没了,仔细想想,好像总是有个喜欢作死的小子,整天拿自己寿命当玩具。
想着,她又瞟了魏灼一眼,魏灼收到信息,但解析错误。
“哎呀你放心,我回去后一定按时看太医,把我这身子治得跟你们一样康健。”
翻了个白眼,不待裕憬开口魏络抢先回复了消息:“哥哥能不能有点志向,比我们健康点不好吗?”
魏络与魏灼好歹相处了六年,从小就看到这位皇兄的各种作死行为,不懂事的时候还会向他询问怎么像他一样,却被对方告诫珍惜生命。次数多了母妃也怕他影响到妹妹就总是收拾他,整得承乾宫总是鸡飞狗跳,偏偏父皇来了还要称赞一声:“少年人果然有朝气。”
裕憬点了点头,想逗弄的心思顿然全无。
“你调理身子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母妃和妹妹。”
之所以没说为了他自己,是因为魏灼这个人心里本身就没有他自己。他心里有母亲有妹妹,也有天下百姓甚至于偶然见到的受伤动物,但就是没有他自己。他的伤害也只局限于自己,明明道理都懂得甚至能教导妹妹,自己却总无视这些甚而不耻。
裕憬能理解他行为的原因,只能无奈,这种人不好治,也治不了。
魏灼不太理解自己,这些仿佛是天生的意识,与生俱来的认知。他的潜意识一直告诉他,他的人生中不应该有自己,所以哪怕生气想要发泄都只能对着自己,而常做的梦也仿佛一直在肯定他的做法。
于是哪怕现在听到了二人的话他也只是习惯性地微笑一下应了下来。
一时间马车内气温更低了,魏灼皱着眉又收紧了一下貂裘,闭目保留精神。裕憬和魏络则用意识交流,说的是魏灼小时候的事情,不多时这个话题的主人公已经倒在了坐榻上,睡着了。
半个时辰在下一个镇子休整了两天后,三人都换上了裘衣暖乎乎地继续赶路。
待到京城时,街道上好不热闹,风雪完全无法影响人们的生活,甚至还增添了一些乐趣,当然,这不包括畏寒人士。
马车直抵皇宫,在宫门出示身份令牌后便畅通无阻地进去了。他们直接去了理事阁向皇帝报平安,魏灼这次行动匆匆,只让下人通知了一声就马不停蹄去找魏络了,这次回来自然要多与父皇赔罪一番,同时也是报魏络回来的喜事。
魏灼如今已是束发之年,身高七尺头不显健壮,墨发用白玉簪随意束起,一袭白衣披着白貂裘又捧着一个手炉,活脱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