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
话音刚落,他自顾自穿上衣袍,连道谢都没有一句。
李吟娥收起自己沾了血的肚兜,心中叹息早知会遇见这人,她就不穿这件了,绣工精湛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这是菘蓝专门帮她绣的。
不知,现在下楼去洗还来不来得及?
她想走,他却不让她走。
“我都帮你上药了,你还要做什么?”
“饿了,我现在要吃饭”
李吟娥看向他放在桌上的匕首,想立刻就杀了他,那人看出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赶在她之前抢到匕首。
“想杀我?就凭你?”
说罢,冷眼瞧了她一眼,就算蒙着面,李吟娥都瞧出了他面上的鄙视和不屑。
没武功矮人一截。
李吟娥老实下楼去给他找吃的,在房中寻了许久,找到菘蓝前日给她买的果脯。
金陵府春花娘子做的果脯,软糯酸甜,她都舍不得吃呢,白白便宜那个人,想到此,她边上楼边吃,最后给他留了半盒。
“喏,先将就着吃吧,这么晚,我哪里去找吃的?”李吟娥递上果脯盒子。
面巾被摘下,露出一张俊俏的脸,面色白如美玉,朗眉星目,美色无比。
只是李吟娥看着这张脸,总觉得在何处见过?
她低头沉思,丝毫没注意到危险来临,冰冷的匕首挨着她的脖子,随着她每次的呼吸,匕首便更挨近她一点。
“你认识我?”
“真不认识!”
李吟娥双手举高,低声求饶,不敢妄动。
隔着燃起的蜡烛,他逼迫李吟娥与他对视,见她确实不像认识他,便收了匕首。
丑时的更声传来,李吟娥想回房睡觉,又被他拦住了,说她万一下楼找来帮手呢?
她问他想怎么办?
“你也睡在这里!”
“不行,这里睡不了两个人”
雁月堂的阁楼是由书房改建的,房中就一个卧榻,平时睡她一个人都够呛,遑论两个人?
“你睡地上”他快速下了决定。
小小的卧榻容不下身形高大的他,只能侧身蜷缩。
李吟娥无奈叹气,阁楼的门近在咫尺,她想跑但跑不了,那人说了,她敢开门,他就敢杀了她。
和这种亡命之徒赌命,何必呢?
想通了,便和衣躺在地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梦中前世临死之际刺骨的冰冷袭来,她无力地裹紧身上的衣物,在梦中不停安慰自己:“不怕,你活了,他们都会死!”
有人用手推她,没推醒,又拿了茶水泼她脸上。
李吟娥悠悠转醒,一张脸近在眼前,她大叫出声,那人慌忙捂住她的嘴。
“呜呜”她眼神示意他把手放开,那人依话放开,她骂道:“大早上不睡觉,你有病吧?”
窗外旭日初升,应是刚卯时。
她昨夜又是拔箭又是上药又是找吃的,才卯时,这人就疯了似的把她叫醒。
“我饿了”
“那边不是有果脯吗?”
“我吃完了,还是饿”
怪她,就不该嘴馋吃另外半盒的。
“再等半个时辰,我让我丫鬟给我送吃的进来”李吟娥没好气的说道。
那人闻言也不烦她了,起身去了阁楼临窗的角落,不知在看什么。
府中热闹起来的时候,菘蓝端着吃食进房,却没发现李吟娥的身影,想她应是夜里闷热去了阁楼乘凉。
“大少奶奶,菘蓝给你送吃的”
李吟娥开门,接过菘蓝手中的吃食,吩咐她再送一份进来:“我今天想多吃一点。”
菘蓝不疑有他,又去厨房端来一份吃食。
“大少奶奶,你今日都要在阁楼看书吗?”菘蓝不解。
“对,你就只管给我送饭就好”李吟娥笑着回她,心中想的却是这亡命徒还不知何时走呢,她可真倒霉。
门被关上,一身黑衣的男子从书架后面闪身出来,对早饭大为满意,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他的那份。
“你是这家的大少奶奶?”他抱着手问她。
李吟娥没回他,他也不再追问。
上药时,他又开口了:“你的郎君和丫鬟在房中苟且。”
他昨日翻墙进来时路过一间房,房中男女说的话不堪入耳,女子是一个丫鬟,一直娇嗔着“大少爷不要”,那大少爷听着气息微弱,对女子夸他厉害的话却极为受用,强行提气与女子欢好。
长此以往,这男子迟早一命呜呼。
“我知道啊,他们还是我亲自撮合的”女子的语气中没有悲伤,反倒被他听出一丝欣喜和一种大仇将报的痛快。
他歪头去看她,二十上下的年纪,眸光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