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的身影就隐在那片黑暗中,见心上人到来,从后面搂住她,隔着单薄的衣衫,上下摸索。
李吟娥置身于他们上方的阁楼中,静静听他们二人的计划。
杜宗州说等八月十五中秋家宴后,他便假借院中丫鬟不够为由,找大嫂要人。
“五少爷,奴婢信你,奴婢的心和身都是你的”芫花含情脉脉。
墙外似有人走过,两人的动作加快,匆忙结束后就走了,约好明日晚间再来此幽会。
“我听府中丫鬟说,大嫂常在阁楼看书,会不会看见我们?”杜宗州抬头看了一眼阁楼那扇半开的窗户。
“她要是真知道我们的事,也不会推我去服侍大少爷了,我来时看过,她早睡着了”芫花让他放心,李吟娥午后才会去阁楼。
两人走了,李吟娥想去卧榻睡觉,一转身却碰到一个人,身上是清冷的松木香。
“你不会听腻吗?”黑暗中,男子戏谑的声音响起。
“自然没有听腻”怎么会腻呢,李吟娥想。
他们越叫得欢,她就越开心,希望杜宗州争气一点,尽快让芫花怀孕,要不然老太爷一走,芫花就死不了了。
“你怎么又来了?”李吟娥推开他,摸黑躺回卧榻。
“你爹娘没教过你,对待恩人要有礼貌吗?”裴似跟着她,一起躺到卧榻。
新买的卧榻还是小,李吟娥被他挤到窗边,忍无可忍,问他有何贵干。
“你的郎君不是明日出殡吗?我来参加他的葬礼”裴似说完,往外挪了挪。
“那是明日的事,你现在在做什么?”李吟娥坐起来,头发披散,活像厉鬼。
“反正明日要来你家,我今晚直接过来,省了赶路的时间,早起还能睡个懒觉”裴似说完,让她要是不睡就去地上,他困乏的很。
李吟娥不惯着他,直接躺下,手脚张开,霸占了大半卧榻。
两人彼此相争又意外和谐,李吟娥再睁眼时,裴似已经走了,菘蓝在外敲门,让她快些下楼准备。
等她好不容易挤出眼泪走到灵堂时,发现裴似正跪着给杜宗敬烧纸钱,大奶奶问她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晚,让知府大人等了许久。
李吟娥忙不迭道歉,说昨日在房中哭太久,今日睡过头了。
纸钱即将烧完,大奶奶推她去还礼,她跪在蒲团上,不时偷瞄裴似,发现这人正在偷笑,口中念念有词:“早死早超生,不用感谢我。”
他厚颜无耻的程度,李吟娥自觉无法做到。
出殡路上,哭天抢地,李吟娥哭得最是伤心,菘蓝扶着她,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大少爷那种负心人,何苦为了他伤心。
李吟娥倒不是做戏做全套,实在是早上出门急,刚才没注意用衣袖抹眼泪时,昨日放在袖中的洋葱太刺激了...
棺木下葬,大奶奶趴在坟前唤着敬哥儿,杜宗州绕到芫花身后,用手挠她的掌心,杜宝琳用手绢捂着鼻子,眼神中满是嫌弃。
大老爷和二老爷站在不远处,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
李吟娥跪在坟前,哭得梨花带雨。
回府的路上,大奶奶安排她和杜宝琳一车,说是陪她,实则问她愿不愿意做节妇。
“大嫂,兆丰有一个姑奶奶就做了节妇,现在全族都以她为荣,皇上亲自下了圣旨给她修牌坊,我公爹孙太傅都羡慕不已,说自己为官二十余年都没收到过圣旨”杜宝琳说的神乎其神,还说那个姑奶奶吃得好睡得好,被全家供起来养。
李吟娥把手藏在衣袖中,暗暗捏紧,原来推她去做节妇的人,还有杜宝琳啊。
想起前世听到的那个秘密,她当下就决定报仇。
“大姑,此事关系重大,我得与我爹娘商议后再说,对了,孙大人来了吗?”李吟娥问她。
孙大人便是杜宝琳的郎君孙兆丰,广陵府的正五品通判。
“我也是随口一提,兆丰昨日有公务缠身,今日午后便会来”杜宝琳提起自己的郎君孙兆丰就说个没完,全然不顾对面的女子刚刚丧夫。
李吟娥听她说孙兆丰对她是一见钟情,求娶她时完全没有在意她是商人之女。
杜宝琳越说,李吟娥越想笑,杜宝琳耍了点小手段抢了二房二小姐杜宝璎的如意郎君,还真当没人知道啊。
而她不仅知道她的秘密,还准备利用这个秘密让孙兆丰不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