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有何见解?”星引载较有兴趣的听王宗成胡当,这个老匹夫揣摩自己心思有一套,这一次也是一样。
“回陛下,臣以为放空世子回北城,无疑于放虎归山,更何况空世子又岂是虎,整个镇北军奉他为王、镇北王死了,他空世子回去就是新一代狼王,而且他更年轻,祸患更大啊!陛下!”王宗成言辞恳切,这些年来,他从镇北军军饷和粮草军械中捞的好处早已不是用百万两可以计量的了。
户部是皇帝的人,户部尚书老老实实拨款、经兵部的手,又转多处,所剩微乎其微,捞油水的又不只是他一人,若有人想揭露这丑事,可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颠覆根深蒂国的世家体系。
星引载很满意,他的想法也是这个,有些为难道:“可太后一直施压于朕,肤又不得不深思熟虑。”
“陛下,后官不得干政!望您三思啊!”
星引载有自己的思量,装做很痛心的样子说:“空世子年幼,北匈人凶狠,朕恐他也会有性命之忧,故多派几名将领把守北域吧,回北城一事,容后再议!”
“陛下英明,”
王宗成捞油水的机会大了,要是空明溯回北域,太后必派人跟随,再从粮草中动手脚怕是难上加难。又年轻气盛,就算是斩了监军太监,皇帝也可能并不在意,而监军太监也是捞油水中的重要一环。
……璇玑宫
“母妃!您的眼睛怎么这般红了可请了太医来瞧瞧。”母子两人就坐在桌前用膳,这诺大宫殿燃着炭火,却也甚显冷清。
“母妃无事,太医来瞧过了,只说是这殿内干燥火旺,干的了。”
空明溯并不知道他母妃在忧思什么?也不知道他将回不去北域,他甚至连他父亲尸首也见不到了.
“母妃,等回了北域,听沈夫子说那儿寒冷干燥,可要好好看护您的眼睛,免得再有什么病症。”
两人桌上只有一两盘菜着,冬日里青蔬最是难见,一盘青瓜丝也是从南域快马加鞭进献的,太后舍不得吃,全赏给了时丽华,时丽华正在为空明溯夹菜,闻言一愣有些哽咽,道:“母妃会的,快吃罢,吃完就快去睡觉吧!”
“好。”
时丽华面前的饭几乎是没动过,她回到寝殿,镜中的自己难掩憔色,一双眼如索命的恶鬼,慢慢地扯出一抹笑,开始梳妆……
“阿礼,你莫怕、我来陪你。”
上了妆,点了口脂,画得亦如那年她嫁于空邶礼时画的妆容、赤红的牡丹花钿、眼角的胭脂尽显绯色,口脂颜色愈红、身上那件素色绮衣尽显单薄。
“阿礼……黄泉路上你等等我,我们说好的,执手一辈子、生同穴死同龛。你先走了,不等我,我也是会生气的……”
时丽华轻轻地梳着头发,青丝中已夹杂了些许银白,她口中喃喃自语,所念不过她的阿礼。
空明溯睡不着,心里慌的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心里抽走了。慌然起身,运功往摘星阁去,很久前,他就发现宫中有人监视着他,也不怪他精通隐蔽气息的招式了,他心慌的很,越发地想见到云予怀,好像见到他,一切都好了。
今夜,万里无云,星辰璀璨,正是授课的好时机,昌明近几年身子越发不好了,胡伯已经去了,他也不远了,觉察到有人进来了,他从前看不清空明溯的命,现在更探不到。
“予怀,今夜便到这儿,先生累了!”
“先生慢走!”
云予怀叩头行礼,一旁十三四岁的小童去搀昌明,被昌明摆手拒绝了。
“十一,退下吧!”
“是,先生……”
云予怀起身去搀昌明,昌明没再拒绝、一老一小就这么慢悠悠的走,直到了卧房前、昌明说:“去吧,有人在等你。”
声音也不如以往清朗了,嘶哑的如破旧的桌碰撞声。
云予怀一愣,看向昌明,昌明只扯出一个笑,摆摆手。
“原来先生什么都知道,害他白白藏了这么些年。”云予怀心道,替昌明掖好被褥,便朝他自己的房间走去,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步子伐得极快,连衣角都被卷起一个弧度。
“公子,世子来了。”十一毕恭毕敬的候在门前,浅行礼。
“嗯,去歇息吧,”
“是”
云予怀推门而入,床榻上果真窝着一个鼓包,听到动静,鼓包动了动,露出了一个脑袋。
“完事了?来!睡觉!”空明溯拍拍床榻,挪出一个位置。
云予怀无奈,去拿了另一床被子,躺在空明溯旁边。
空明溯凑过去去闻云予怀身上的香,又掺了点雪松味的皂角香,好闻极了。
“你沐浴了?用了什么味的皂角,这般好闻,我从未闻过!”
云予怀拢了拢被子,推开凑得近的空明溯,离得太近了,气息太…炙烈。回道:“先生闲来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