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元帝背在身后的手攥成拳头,微微发抖,他怒喝:“打!”
“住手!”
殿外有人扬声,孝元帝的脸色一变,立刻恭敬道:“父皇来了。”
萧皇后也赶紧行礼。
太上皇迈进殿门,看了眼凌玄策血迹斑斑的后背,瞪着孝元帝,责问道:“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孝元帝怒意未消,“宣王言行有失,朕正在责罚他。”
“责罚?你都快把他打死了!”太上皇亲自扶着凌玄策起来,看着他的伤,连连摇头,转而不悦地看向孝元帝道:“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把孩子打成这样!”
“父皇有所不知,此子实在是不像话!朕已经赐了他和宣王妃和离,他却非要朕收回成命……”
“胡闹!”太上皇一跺脚,不满地看着孝元帝,“他们才成婚几日,怎么能让他们和离!”
“父皇,都是这个混账慢待了王妃,人家不愿意跟他过了,亲自到朕面前求的和离!”
萧皇后适时地道:“父皇当初为他二人赐婚本是希望他们能和和美美,但如今事与愿违,不如就一拍两散,免得日后再耽误彼此。”
“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太上皇的胡子抖了抖,又看向凌玄策,“和
离这事朕不同意!”
“父皇!”孝元帝语气严肃道:“宣王妃已经明确表示想要和离之意,总不好逼着人家做王妃。”
“哎呀,他们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太上皇摆摆手,“晚宁那孩子定是一时生气,这才闹着要和离,昨日我去看他们,玄策已经亲口保证,日后会好好爱护她的。”
“和离书都已经下了!”
“和离书?你说这个?”太上皇从怀里掏出贴身带着的和离书,立刻几下撕成碎片,“撕了不就没了!”
孝元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而凌玄策看着那该死的和离书终于被毁掉,心里松了一口气,身上似乎都没有那么疼了。
太上皇没好气地看着孝元帝,“定国公还在前线打仗呢,听说还受了重伤,这个时候他要是得知了女儿刚成亲就和离了,不得担心啊,那不得打败仗啊!就算打赢了,回来一瞧,自己闺女被撵出王府了,岂不寒心?”
孝元帝哑口无言,只能重重叹气。
萧皇后忙道:“父皇,这和离是宣王妃自己求的,皇上就是准了,那也是成全她,想必定国公不会有什么怨言。”
“行了。”太上皇面上划过一丝不耐,不可置喙道,“婚是我赐
的,离不离也得听我的,这事我做主了,他们不能和离!”
凌玄策灰败的脸色终于浮现一抹亮光,他拱手对太上皇道:“孙儿谢过皇爷爷。”
孝元帝指着凌玄策恨恨地说:“都是你处理家事不力,瞎折腾,一会儿和离一会儿又不离的,此事没那么容易放过你!”
凌玄策心中有数,此番违逆了孝元帝,定不会有好果子吃,他从容道:“儿臣有过,请父皇降罪。”
孝元帝冷哼一声,“既如此——北边旱灾灾情严重,发了饥荒,百姓暴动,你即刻去辽北处理灾情,镇压暴民。事情办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萧皇后暗暗勾唇,辽北如今暴民四起,就跟虎狼窝一样,凌玄策去了,能不能全须全尾地回来,那就不好说了……
太上皇有些于心不忍,“我听说那地方很危险,时有暴民围攻官员的情况发生,让玄策去,万一出个什么事,那可怎么是好?”
“朕意已决,此事没得商量。”孝元帝十分强硬地看着凌玄策,“和离的事情,是朕当着众人的面亲口应的,要想朕再收回成命,那就把事办漂亮了。”
凌玄策神色有几分凝重,辽北危险如厮,他的父皇对他可真
是狠心。
但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能不和虞晚宁和离,龙潭虎穴他也去得!
“儿臣,领旨!”
“那你即刻便出发吧。”
凌玄策应是,艰难起身,被搀扶着出了宫。
太上皇叹气,嗔视着孝元帝道:“你这当爹的可真够狠心,何至于此啊!”
他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也离开了御书房,想着赶紧去把这个消息告诉虞晚宁!
说不定她一心疼凌玄策,也不闹着要和离了!
一回去,见虞晚宁正高兴地同燕北琛说笑。
虞晚宁手舞足蹈地说:“皇爷爷你快看,我赢了!您可不能言而无信啊!”
方才燕北琛那一子实在错得离谱,即使后来尽力补救,仍旧是输了虞晚宁两个子。
太上皇面露惊异,忙低头去看棋局。
虞晚宁缠着他要赏赐:“皇爷爷,你方才说我若是帮你赢了这一局,就要重赏我的,那你就把和离书给我吧!”
太上皇稍稍研究了一下,便看出是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