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移了过来,注意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或许是嫌坐在椅子上离她不够近,江砚单膝支着地,从下往上仰视着秦望,说出的话像是在开玩笑,带着亲昵的撒娇意味。
他不会是说真的吧?
这样的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知不知道你说这种话我会生气?”秦望问。
她的语气很平和。一点气也没有的,不掺杂任何一点感情色彩的一个问句,却让江砚一下子僵住了脊背,温柔的眼睛里混入了些许无措,不懂她怎么突然变脸。
在她的注视下,面前一切细微的动作和表情都无所遁形。秦望看见江砚微微睁大了眼睛,流露出一点惊诧。
心中的猜测刹那间落地。秦望嘴上说会生气大部分是演的,甚至演的也没太认真,可江砚还是上钩了。没想到直勾钓鱼都能有得手的时候。
“对不起。”江砚立马道歉,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的话不合时宜,“你对基金的事情很上心……我不该这么说。”
他实在是善于检讨。
秦望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其实我没生气啦。”
她单刀直入问:“我是生病了吗?”
一个问题砸下去,简直直白得有些吓人。秦望对自己有种旁观者般置身事外的冷漠,无论健康也好疾病也罢,好像自身的健康与否都不能真正牵动她的心绪。
秦望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这世界除了陈寄云,好像现下只有江砚最不可能害她,而两个人现在的态度异常一致,就是希望她继续住下去。
能有什么原因?秦望心道,无非就是她病了。两人遮遮掩掩,都不愿提。
“没有。”江砚否认,看着和往日无甚不同,只是语速略微加快,“体检报告你也看过,没查出什么问——”
“‘没查出来’听起来不是更吓人?”好像现代医学对此束手无策似的。
秦望是看不懂体检单上的数值,但自己的身体还能不了解?醒来之后,她多少也能感受到身体状况欠佳,起初还当是快到冬天了,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久了着凉。
只是起初没追究,想通了也只有种“果然如此”的无所谓。
秦望看着系统面板上的数值,好感度离满值就差临门一脚,她又去看江砚,望进男人眼底。
目光相接,江砚深黑的瞳仁隐约颤抖着。秦望被烫到似的立马收回目光,心里慢吞吞地爬上一点歉疚。
没有攻略的必要的话……恋情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分手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现在大约不是说这个的好时机。秦望也没再提要办出院手续的事,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瓮声瓮气:“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下一秒门开了。
江砚就算是长翅膀也不能飞这么快。距离她最后一个“静”字说出口还不到一秒,秦望抬头一看,心累得差点想把脸再摔进蓬松柔软的枕头里去。
是江凌。
他像是急匆匆赶来的,黑发凌乱,额角隐约有一层薄汗,秦望瞧见时吃了一惊,总不至于他坐电梯上来也累成这样。
她倒是幸灾乐祸,差点笑了。江凌握着门把的手力道大的手背浮起青筋,脸色阴着。
“你怎么来了?”秦望问。
江砚不作声,视线从秦望嘴角不着痕迹的笑转移到弟弟身上。
白大褂穿着,江砚借此找到光明正大在场的依凭,慢慢站直了身体,回到医生的身份中。
他望向秦望的目光并未被接收。如果她流露出任何一点暗示他都能很好的解读,江砚心想,可她什么都不表示。
他算什么?
江砚不明白。
他看着张牙舞爪的弟弟,站在原地没有动,却好像被逼回了藏在阴影处的壳里。
江凌面色有些发沉,张口就问:“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要不是妈说了一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和你讲有什么用。”秦望张了张嘴,被江凌带火的语气呛了一下,大为不理解,“你是医生,会看病?”
病床上的女人瞪着眼睛看他,苍白面庞带着若有似无的病气,还含了几分怒。
江凌看在眼里,一下失去了同秦望争执的念头,呐呐无言。他好像是这一瞬间才注意到她身材的削减,套在蓝白条纹病号服里的秦望,仿佛瘦得又如同高中那样。
她后来原本养的圆润了些。
江凌却是记不清楚,这这念头里的“后来”究竟指的是什么时候,又是从哪个不为人知的时间点起,秦望又慢慢地瘦下来了,不多时的丰腴大抵和她这一生中幸福的时刻一样罕见。
在场的唯一一个医生同样望向江凌的方向,两道目光落在江凌身上,唯独这道,掺杂着莫名的凉。江砚叫他:“阿凌。”
江砚好像是这时候才凭空出现在病房里的第三人。江凌这才被这道声音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