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我也才二十二岁,怎么能当爸爸呢,我只是太害怕了,太害怕了……”
“你害怕?难道她就不怕了,你二十二岁,难道她就不是二十二岁了?”顾朝朝俯身看着这个几乎被压垮的少年,不知怎得心中忽然涌出一阵恶意。
凭什么,李筱筱死了。
这个男人就活得好好的?
他有一个富裕的家庭,就算出了事,他父亲他哥哥会给他兜底,只要换个名字出国,过了几年回来,谁还知道他以前发生过什么?他仍然可以毫无负担地活得快乐潇洒。
于是,这股恶意催使下,顾朝朝唇角漾起了一抹笑意。
“是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李筱筱不会得抑郁症,不会怀孕,不会去医院遇到那个凶手,其实你才是害死她的罪魁祸首。”
她的语调略带诱导,搭配着逐渐柔软的嗓音,好似蛊惑一般。
……
等顾朝朝将孟川带进另一间拘留间,锁上门往小二楼走的时候,李泽才从窗边收回了视线,调笑似的问许言清:
“许言清,你说,法医以前是不是被渣男伤害过啊?”
许言清没说话。
他微微垂下的眼睛,眸色浓黑似鸦羽,冷如冬日霜雪。
李泽仅仅扫了他一眼,顿时背生凉意,没敢再开玩笑,连忙坐回了单人椅上。
讨论室的门没过一会儿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许言清抬眸,视线凝在顾朝朝的脸上。
她某一个瞬间,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沉静好像被打破了,被压抑许久的张扬明媚以及不计后果的莽撞,那些不想让他窥见的东西。
尽数暴露。
他收回视线,食指又开始思索不自觉地敲击着。
——只是,这次不是因为案件。
*
“法医,你报告的结论是什么?自杀还是他杀?”李泽问。
顾朝朝看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综合报告递了过去,那纸张因为她捏着的力道原因,褶皱了边角。
李泽扫了一眼内容,眼睛瞪大。
“啥?死亡方式不明?!”
“对,不明。”顾朝朝面对李泽几乎暴走的情绪,面无表情,“线索不够,在尸检报告上我不能直接下结论。”
于是,李泽哽住。
“那你觉得,不能确定自杀的疑点又是什么?”许言清坐直了身体,饶有兴致地问她,好像根本不在意这案件最后的走向是什么,也不在意答案的对错,反而像是循循善诱的老师。
“那个玻璃罐里的,根本不是李筱筱的子宫,那应该只是一个放了很多年的捐赠标本。”
“哦?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女性的□□在怀孕1-2月的时候,因为孕激素和雌激素的作用,会保持挺立。李筱筱的尸体上,有这样的表征,我和老师在初次解剖的时候,都错过了这个线索。”顾朝朝说的时候,对于现在才发现这条线索,显得十分懊恼,“所以,玻璃罐里的样本根本不可能是李筱筱的。”
不是李筱筱的,这从侧面印证了一个事实。
就是真的子宫,还在凶手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