娅又问:“那你怎么知道她很苦?”
米瑶说:“有次周六我熬了个大夜,睡到下午两点多才起来,听见她在屋里哭,哭了很久。合租快一年了,从没听她提过她家里人。节假日,她也从不回家,都在给人补课挣钱。”
“去年过年她就没回去,一个人在这儿过的年,除夕那天,她还给我们发红包了,你忘了?那时候她才二十岁,你想想咱们二十的时候,过年都还在父母身边,跟小孩子似的,还在收压岁钱。”
“然而小葵十六岁就一个人来京北读书了,她没日没夜的挣钱,看得出她家境并不好。而且这一年来,也没见她谈过男朋友。”
冯娅仍旧不认可,继续辩驳道:“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孩,肯定大把的男人喜欢,她没有交男朋友,只能是她眼光太高了。”
米瑶对冯娅感到无比的厌烦,她面上还是带着笑:“长相是天生的,咱们没办法改变。当然了,有钱也可以去整容,所以好好挣钱才是王道。”她故意打了个哈欠,“哎呀好困啊,我再去睡会儿。”
说完,便匆匆跑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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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光艳艳,照得太和门屋顶上的金黄色飞檐越发灿烂,像浴火重生后要一飞冲天的凤凰。
向小葵背靠着金水桥汉白玉石栏杆,仰头欣赏太和门,同时举高手机拍照。
她刚拍下一张,手机铃声响起,显示来电人是“向秀兰”。
“姑姑,什么事?”
向秀兰问:“小葵,国庆你回来吗?”
“昨天不是说过了么,不回去了。”向小葵边接电话,边往人少的地方走。
向秀兰又问:“那过年呢,过年回来么?”
向小葵走到一处无人的宫墙下,站在墙边回复:“过年还早,到时候再说吧。”
向秀兰说:“去年过年你就没回,今年还不回来吗?”又说,“你们当老师的,不是都有寒暑假吗?”
向小葵忍耐着脾气问:“姑姑,你到底想说什么?”
向秀兰说:“李世杰小叔前不久在京北接了个大工程,如果你不回来,李世杰可能要去京北找你。”
顿了顿,向秀兰继续说。
“昨天他就打电话找我要你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今天他又打电话来问。小葵啊,我感觉世杰挺好的,至少对你很好,你看,你能不能试着和他交往一下。”
“哪里好?哪里好?”
向小葵顿时火冒三丈,气得脸色涨红。
她很少发脾气,几乎不跟人红脸,更不冲人大喊大叫,然而听到向秀兰的话,终究是没忍住,爆发出来。
“姑姑,你是不是忘了,在我十三岁时,他差点强.奸我!他就是强.奸犯!是魔鬼!”
傅枕河站在廊柱后,背对着向小葵,他刚接完电话,转过身正要返回太和门,便听到了向小葵愤怒喊叫的声音。
这里是死角,他要离开,必然得从向小葵跟前走过。
听到“强.奸”这样的字眼儿,他不好再走出去,继续站到了廊柱后。
向小葵丝毫没发现有人,继续说:“姑姑,你说出这种话,真的太伤我心了。”
向秀兰立马解释:“小葵,你莫激动嘛。你也说了是差点,那不就是还没有吗?再说了,那时候他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家家的,什么强不强.奸的,不要说那么难听。”
向小葵听到这话,突然就没了脾气,只有满腔的孤独和无力感。
她背靠着宫墙滑了下去,蹲在地上抱住腿,整个人如深秋草叶上的薄霜,清冷易碎。
“当时他二十岁,已经成年了,可我只有十三岁。而且,那天是我用剪刀捅伤了他,否则我跑不出他家麻将馆,就真的被他强.奸了。”
向秀兰继续解释:“他都说了,这件事,他也很后悔,觉得特别对不起你,一直想跟你道歉,可你又不肯见他。”
向小葵仰头看着天,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深吸了口气,压住哽咽:“姑姑,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见一个强.奸犯的,更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向秀兰语气加重,责备道:“别胡说,别一口一个强.奸犯。你这样,还让人家怎么做人?世杰都说了,当时喝了点酒,兴头上来了,就没考虑那么多。你也要理解,二十岁的小伙嘛,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看到喜欢的女孩,难免……”
向小葵直接把电话挂了,她刚挂,向秀兰又打了过来,她继续挂,向秀兰继续打,最后她气得直接把向秀兰拉黑了。
向秀兰给她打语音电话,她没接,又给她发语音消息。
她气得手一抖点开了,顿时从手机里响起粗暴的男人声音,是向秀兰老公,余学牧。
“向小葵,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还敢挂你姑姑的电话,还敢把你姑姑拉黑?你个丧良心的野种!”
“向小葵,你莫要忘了,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