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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圆(2 / 3)

血了,郎中伯伯让小黑带我来找你。”

江蓠身子一晃,撑住桥上柱子,狠掐一把手腕,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不怕,咱们回家。”

“姐姐,你这几天瘦了好多,考试肯定很辛苦。”阿芷用她的褙子擦擦眼泪,“我带了桂花糕,你吃一块吧!”

江蓠现在什么胃口也没有,“我不饿,你吃吧。”

姐妹俩桥快步往家跑的同时,河畔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两人不由回头瞧了眼,不知是谁家夜游,仆从搀着两对老夫妇从朱门大宅里出来登船,画舫上一对夫妻执手而立,玉冠贴着步摇,香囊缠着玉佩,秋江夜风飒飒,吹不散这一幕花好月圆。

江蓠鼻子一酸,扭过头,“走。”

“我们家也很好。”阿芷低头说,“我有娘亲和姐姐就够了,不羡慕他们。”

江蓠摸摸她的小脑袋。

走了两盏茶,便到了城东一处僻静之所。二十多年前,江老翰林家的三少爷为京城白云居的燕姑娘赎了身,娶她做外宅,买下这座宅子安置,小院造得还算别致。十年前江少爷病逝,宅院日渐萧条,只剩一个从教坊司带来的老嬷嬷买菜烧饭,做做杂活。

江蓠让妹妹去吃饭,在门外深吸一口气,笑盈盈地跨过地上染血的棉帕,“先生,我娘怎么样了?”

这郎中是家里的常客,并不避讳地对她摇摇头,目光无奈,“年轻时小产,没养好身体,后来又生了两个,亏损太过,加上郁结于心,久病难医。你是个孝顺孩子,挣钱买上等药给你娘吃,支撑到现在也不容易了,你们说话吧,我不收银子,告辞了。”

江蓠只觉天旋地转,抖着嘴唇说不出话,送了他两步,身子骤然塌下来。

她坐在榻边,看到母亲这十天变得形销骨立,嘴角逼出的一点笑意再也维持不住,咬着手背扭过头去。

“阿蓠,你每次出一趟门,怎么都要瘦这么多。”燕拂羽靠在软枕上,伸出一只纤白的手,温柔地抚过女儿的脸,“别咬,不疼么。”

那一刹,江蓠突然崩溃了,把头伏在她肩上,放声大哭起来。

燕拂羽心疼地抱着她,“对不起,娘亲也想多陪陪你们,阿蓠已经做得很好了,娘有这么聪明的女儿,是娘的福气。不哭,不哭……”

理智告诉江蓠要说点好听的话,可她做不到,把这一天受的惊吓和委屈愤怒全都在母亲怀里哭了出来,眼泪像疯涨的潮水,浸湿了衣衫。

她从小就极少哭,别的孩子招猫逗狗的年纪,她就已经拿着诗赋在江府门口要给父亲看了,被大房的孩子揍得鼻青脸肿,也硬是一声不吭。燕拂羽回想这些年女儿吃过的苦,心痛得不得了,一急便又开始咳嗽,一口血喷在手帕上。

江蓠终于抹去眼泪,镇定下来,将那帕子收了,端来床头的梨汤给她润嗓。

“娘,你少说话。”

燕拂羽虚弱地笑了笑,瘦削的脸庞依稀可见年轻时的风华,轻声道:“老天看我有这么好的女儿,嫉妒我,叫我看不到她嫁人……咳咳,娘说错了,我们阿蓠宁愿这辈子不嫁人,也不要找你爹那样的。”

灯花噼啪一响。

一个离谱的心思就这么突兀地冒了出来,江蓠舀汤的手顿住。

燕拂羽察觉到她的反常,诧异地问:“你此次出门,难不成看到了中意的郎君?”

没有。

但她闯祸了,闯了很大的祸。

江蓠心中五味杂陈,把头一低,又想哭了。

燕拂羽不咳了,以为她真遇上看对眼的男子,来了精神,“和娘说说吧,娘是过来人,清楚这些。”

江蓠违心地“嗯”了一声,低低道:“那个象牙球……”

燕拂羽笑道:“就在书架上那盒子里。当年娘虽然给你指腹为婚,以此为证,但时过境迁,也不知道顾姐姐的孩子是男是女,若是男孩,你不喜欢,娘也不会答应。”

江蓠去拿了那枚朱红的漆木盒,在灯下打开。里面盛着一枚巧夺天工的牙雕套球,乃是用一整块上等象牙雕琢而成,小球有九层镂花,层层嵌套,每层都可旋转,中间有个轴心可以塞入熏香。

烛火在洁白的象牙上镀了一层金漆,她垂眸望着它,用手拨弄两下,这东西像命数一样在掌心灵活地转动。

楚青崖腰上那枚雕的是凤,有个“顾”字,她这枚是鸾,无字。

“我今天在贡院看到那个人了。”

“真的吗?若是头胎,这岁数或许已成婚了。”燕拂羽思量道。

“没有。”江蓠说着卷宗上的文字,“年二十五,未婚配。生的……挺好,性子有点冷。”

其实她今天根本没敢抬头看,不知道那对她动手动脚的狗官是美是丑。性格不是有点冷,是很粗鲁,看上去很草菅人命。

“他叫什么?”

“楚青崖。”

燕拂羽虽不问时政,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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