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去了喔。”她把手拿下来,望着他。
“去啊。”他抱臂倚在床头。
江蓠慢吞吞地坐起来,打了个哈欠,“你不要想我喔。”
“不想。”他淡道。
她从床上歪歪倒倒地挪下来,踩着鞋,一下就瘫在了地上,和蚯蚓似的拱着往前爬,爬了一段,突然掐住自己的脖子,大叫一声:
“啊!我中毒了!”
然后肚皮朝天躺在地上,“我已经死了,用不着上吊了。”
说完双目一闭,把舌头一吐。
楚青崖哭笑不得,“你怎么那么能演?喝醉了还能编出戏给我看,快点起来,地上凉。”
“死人是不会动的。”她闭着眼说。
“起来,要着凉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撒娇:“要夫君抱。”
“那你喜不喜欢夫君?”
她还是那一句:“要夫君抱嘛……”
楚青崖叹道:“我算服了你,看你明日酒醒了怎么——”
“夫君夫君夫君夫君……”她扯着嗓子喊。
他蹲下身,还没张开手臂,她就一头撞进了他怀里,紧紧地抱住他,笑靥如花:“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他答应什么了?
楚青崖实在佩服她胡搅蛮缠的功夫,可对上她莹亮欣喜的眸子,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那你能乖乖睡觉了吗?”
“嗯!”她又亲了他一口,“要夫君抱着睡。”
楚青崖嘶了一声,把她蹭脏的里衣扒掉,光溜溜地塞进棉被,“不怕我欺负你啊?”
她没回应,仍攥着他的衣角。
他抬眼一看,就这么弹指一刹,她竟然呼呼地睡着了,嘴巴流出些口水,任他怎么捏脸都没反应。
……晚上的酒,后劲是真大。
一夜北风呼啸,有人辗转,有人酣眠。
翌日,江蓠再一次顺理成章地起迟了。
她总算知道“头痛欲裂”这四个字怎么写,洗完澡窝在榻上喝了碗粟米粥,才好了些。暖阁里还飘着股淡淡的酒味,楚青崖怕她着了风,一宿没敢开窗,她让瑞香把四面的窗子全部打开透气,清寒的气流涌进来,嗡嗡响的头脑总算静下来了。
江蓠忐忑地问:“昨夜我喝多了,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瑞香摇头,“没有呢,都是大人在陪着,要有事他肯定喊我们。”
到了京城,江蓠让这些家生子把称呼换了,若是当着同僚贵客叫楚青崖“少爷”,不免缺少威严,压不住场面。
她放下心,“大人上哪儿去了?”
“卯时就起了,装了几匣子礼物,说上人家拜访,约莫要傍晚回来,叫夫人不用等他用午饭。”
他不是最厌烦私下交往了吗?
江蓠疑惑。
她闲着无聊,去后院找阿芷,小丫头正在房里埋头练字,练的还是馆阁体。
“今日怎么写了这么多?”
“姐夫早晨看了说差点儿,让好好多写几张,他回来要查。”
江蓠心想楚青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连小姨子的功课都要检查,抽走她的笔:
“过节休息休息,趁你姐夫不在,咱们到外城逛逛去。”
阿芷却摇头,“你去吧,姐夫很严的。”
江蓠奇怪:“你何时跟他这么亲近了?”
“谁让你天天那么迟才起床,现在也不看我练的字,都是他看。”
“姐姐现在要管好多人,很忙的,所以经常熬夜。”江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骗孩子。
阿芷执意不去,她只好带了瑞香和四个侍卫,自个儿乘马车出去,叫厨房别做她的午饭了。
尚书府的厨房有两个,平时只开一个大的供佣人饮食,另一个专门给主人家烧菜,常常闲置。从前楚青崖带着他的马,一天三顿吃公粮,只有休沐日才在家吃,直到娶了夫人回京,这个厨房才开始每天启用。
老师傅依着楚青崖的口味,在菜里哗哗地放糖,不甜的菜也有些串味儿。毕竟不是自己花钱养的厨子,江蓠也不好麻烦人家重开一锅,就捡些清淡菜肴果腹,今日楚青崖不在,她干脆就去外面吃,喜欢什么买什么。
这一逛就是大半天,一行人在跟着她在外城走街串巷,将盛京百年传承下来的老字号尝了个遍,专往门庭若市的铺子跑。集市上有好些新奇的瓜果糕点,五彩缤纷赏心悦目,江蓠看上什么都往箩筐里扔,装了了满满三大筐,日头西斜时才打道回府。
楚青崖已经回来了,在外头跑了一天,来家只见乖乖练字的小姨子,他宿醉的夫人不知上哪儿鬼混去了。
他跟阿芷谈了些话,选了她几幅字和一首诗收好,去书房找出一沓云纹描金红纸写拜帖,端端正正地写毕,交给管事。
晚饭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