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一边看着大夫为他上药,一边问叶安世:“皇上他……”
“陛下要将我交给北蛮人处置。”叶安世沉重万分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空濛眼泪哗一下流了下来,也不说话,只捧着手绢哭。
直到前来治疗的大夫们统统离开,她这才放下手绢,问:“说实话,皇帝准备怎么罚你?”
“嗤!脑瓜子转得这么快,当真一点儿都不相信我会被送去给北蛮人出气啊?”
“是谁吹牛皮说自己早有准备的?”空濛道:“何况,我看咱们这皇帝陛下,也不是个有那么大胆子的人。”
他害怕北蛮是不假,但同样的,像英王那般一向表现强硬,又从不听他这个皇帝的话的亲王,皇帝也一样害怕。
简单来说,就是欺软怕硬。而有实权有兵力的任何势力,都在这硬的行列。
如此一来,想要处罚叶安世这个英王世子,他就要掂量掂量了。
皇帝真的掂量出了惩罚叶安世的勇气,那他这会儿就不会在自己家里,而是在牢里。
“所以我被打了一顿鞭子就放回来了。”叶安世笑了,伸手捏空濛的脸,说:“别怕,我不会让你去北蛮和亲的。”
“我不怕。”
叶安世趴在床上,双手垫头,侧着脸从下往上地看着空濛,过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之前在宫里时,你身上那个是什么?”
“什么是什么?”
“就是我一碰你,全身都麻了,那是怎么回事?”
“这我怎么知道?”空濛无辜地站眨眼:“不应该只是手指麻一下吗?我热天摸头发的时候也那样,但不会全身都麻那么严重吧?”
叶安世想了想,自己有时候大热天摸头发或者兵甲,有时候手的确也会被麻那么一下,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于是到:“大概是我感觉错了。”说完打了个哈欠,终于把这事儿放到一边。
空濛笑问:“你累不累啊?要不要睡一下?还是太痛了睡不着?”
“这点小伤,算什么?”叶安世不在意地说道:“跟战场上真刀真枪比起来,这几鞭子,不过是小玩小闹。不过,我真的有点儿困了。”说完眼睛一闭,很快就呼吸平稳,睡着了。
空濛没有出声也没动,就坐在小凳子上静静地看着他沉睡中略显稚嫩的脸,迟来的心跳声,终于一下强过一下,炸穿了她的耳膜。
“心跳加速,血液升温,你这是……爱上他了?”小a把脑袋探出来,迟疑地问:“可他是个沙文主义直男癌啊!他跟皇帝还有北蛮人正面刚,大部分全因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但面子的主体还是我不是么?”空濛不是个喜欢逃避的人,既然真的心动,就不会视而不见。
小a惊讶不已地问:“那你做了那么多跑路的准备,这就……全都成无用功了?”
“不用跑路,那不更好么?”空濛之前是谁也不信的,就算和叶安世交往密切,也不过是谈谈恋爱顺便狐假虎威吓吓人。关于跑路的事,该准备还在准备,只等时机一到,便马上死遁走人。
但现在,她的想法变了。
即便叶安世究竟值不值得信任,依然有待验证,可他表现出来的傲气和维护自己的坚定态度,也依然让她心动不已。
空濛不觉得不好意思,想必世界上不会有人在看到一个骄傲潇洒又俊美无双的美少年为了保护自己,凭一己之力对抗外族和皇权之后,还会不心动的。
仅仅凭着这份保护和心动,空濛也不会连个机会都不给,就直接判他死刑。
“跑路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把我从这个顶流位置下下来。
人红是非多啊!既然还要继续用这个身份生活,就得尽量减少存在感,至少不要源源不断地再被麻烦找上门来。
小a嘲笑她:“原来你也是个恋爱脑?就不怕叶安世也信了那些流言,要让你生个儿子当皇帝么?”
“那还真不怕!”空濛心道,这么找欠的名头,放在普通人身上是个麻烦不假。但放在世家,尤其是蠢蠢欲动,本就有那么几分野心的世家头上,就不是麻烦了。不仅不是麻烦,反而还是动力,说不定还能引得不少相信的人投上门来。
当然了,不要脸地说,对空濛来说,如果真的想要嫁给叶安世,恐怕她还真的挺需要这个名头。因为它可以在很大程度上,抵抗自己的家世不足。
但是,有一个前提,就是这个名头带来的利益,一定要大于它带来的麻烦。
空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