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云哥!我不能让你回京……”
京城。
所谓的朔月,其实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日子。因为每月的一号,就叫朔日,当天晚上的月亮,便称为朔月。
不过在一年十二个朔月中,还是有不同的。
比如每年的第十个朔月,被称为陈宸景天星。意为黄明交替,生死变换之始。
所以在敬国的传统中,这一天,是非常特殊,需要震慑凶邪的。
于是,朔日当夜,也成了盛京唯二几个惯例不设宵禁的日子之一。人们通宵达旦,玩闹到天明。
空濛不用早起,硬是睡到日上三竿,才慢慢悠悠地起来。
左右比试在晚上,连梳妆打扮都不用着急。
她随意地穿着家居服,慢吞吞吃完了早饭,又在付高仪的谄媚,和宁姨娘等人莫名的表情下,回院子里继续逗猫看花。
宁絮等人是真的震惊,因为吴氏和付高仪和离之事,他们提前没有得到过哪怕一点儿风声。
一来空濛和吴氏不会到处宣扬,二来付高仪本人觉得脸上挂不住,自然也不会故意提及。
直到吴氏清点物品离开付府,宁姨娘才反应过来,人家是真的离开付家,准备分家另住了。
等付高仪回来,宁姨娘死活要来了和离书,这才相信这个事实。
但相信归相信,让她接受,不论是感情上,还是理智上,都不太接受得了。
她在付家这么多年,鼓着劲儿和吴妙飞对着干,自己干得热火朝天,结果一转眼,人家走了?
那她这么多年寂静斗了个什么?
再者说来,吴妙飞可以和离离开付家,因为她是正房,是三媒六聘从正门娶回来的发妻,过不下去想要和离,也不是说不去。
但她呢?
一个妾,当初还是获罪被发卖的奴隶,先不说能不能出去,便是离开了付家,又能去哪里?换个人家当妾还是当仆婢?
此外更让她难受的是,和离了的付高仪,重新变回了光棍汉。
但他毕竟有个官身,即便是官位再低,职位再怎么清闲,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再加上,付空濛眼看着就要高嫁,想要趁机捞个好亲家的大有人在。
到那时,恐怕付雪峰这个和付空濛关系不好的兄弟,都没有付高仪这个老男人的行情好。
等新夫人嫁过来,自己这个妾室不仅要被立规矩,便是能不能像以前压制吴妙飞那样压制新夫人都很难说。
尤其是新夫人一旦生下嫡子,她岂不是当真就成了个妾?
宁姨娘这几天尤其吃不下饭,就吴氏和离这一件事,她比付高仪都要来得生气。
于是短短几天时间,便瘦了好一大截,看人的眼神,也愈发阴沉。
尤其是在得知让父母和离的意见,居然是付空濛提出来的时候,再看这个女孩儿,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疑。
过了几十年,早就年华不再的宁姨娘不得不承认,论起迷惑人的手段,付空濛比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亏得空濛完全不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要是知道,非得狠狠地检讨自己,是不是温柔太过,以至于她居然敢和自己对标。
好在她并不知道,所以一如既往地没有把这几人放在眼里。
在自己的院子里玩了会儿猫,午饭之前,便出发去西昉道见吴氏。和吴氏用了午膳,睡好了午觉,等叶安世过来接人,这才梳妆打扮,一起出门。
哪知刚从门里出来,便听见有人指指点点,说:“那便是天下第一美人和她的母亲?她们这是要出门么?”
“自然,今天晚上便要起选亲大比了,身为当事人,自然要亲临。再说了,未来的女婿,这不也是要当场相看的么?”
“选亲大比,还当场选婿?天下第一美人不是官家小姐么?怎么这架势弄得和繁花楼出阁的姑娘有一拼?”
“嘿!胡说什么呢?还不快闭嘴!”听见议论的侍卫赶紧制止,却还是晚了。
吴氏听了他们的话,马上流下眼泪,捂着脸哭了起来。
那繁花楼,是盛京有名的青楼,为了打响名气,每年各种活动多不胜数。
比如评选花魁,比如美人出阁,等等等等,都要搞出些比试的流程。
不一样的是,选花魁是□□们展示才华相互比试。而处子出阁,却是要瓢客们展示才华财力,以获取美人芳心,从而得到第一个与之欢好的权利。
这么一算起来,和这次选亲大比的流程还真有一点相象。只是选与被选的对象的身份天差地别。也难怪吴氏觉得难堪,伤心地哭起来。
叶安世也没想到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嚼舌根,当即要把人捆起来治罪,好在被空濛拦住了。
“算了,你还想让这么想的人变得更多么?”说完又去劝吴氏:“母亲,别听他们胡说,那就是群无聊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