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毅是在傍晚回来的,被顾青背回来。回来时人已经不大清醒了,额头烫的像火炉。提前回到洪帮的两个女人心焦了一个下午,尤其是阿晚除了换了身衣服就呆在院子里一动不动看着门口,眼睛熬的通红。
“回来了,三哥回来了。”虎子的声音终于唤回了阿晚的思绪,她的腿麻了踉跄的往门口走,直到看到顾青背上奄奄一息的人,是她从没见过的脆弱,脸色苍白,唇色近乎于无,手耷拉着,如同即将破碎的瓷。不敢耽搁,阿晚见了匆匆一眼赶忙给顾青让开回房间的路,嘱咐虎子叫嘴紧的大夫。
走进室内,空气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顾青先前在严毅这里住过,放下人后翻箱去找止血药粉。身上的伤痛的好像要夺去人的魂魄,低低的泣音勾着严毅沉重的眼皮,想睁却怎么也睁不开,阿晚努力的忍着,尽量轻柔的解开眼前人带血衣衫小心的擦拭着,大夫脚步匆匆赶来,话不多说把所有人赶到门外开始医治。
顾青不忍的看着呆滞的阿晚,缓缓安慰着。“放心吧,伤的有些重,但我查过没有致命伤,严毅不会有生命危险的,你看起来不太好,先去休息一下好不好。”阿晚只是摇摇头,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愣了一会儿人好像才醒过来似的,转头望向顾青问道:“山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的鬼子,严大哥说洪家制药是保密的,怎么会有人能那么精确的掌握地方偷袭呢?”阿晚记得上山的时候两个人很谨慎,后半部分都是步行,除了途中,途中。“对,我们在途中遇到了两个人,可是跟我们方向不一样,一路也一直在留意没有人跟踪啊。”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会被赶尽杀绝。“我们近日得到情报,宁城的驻军也在制药,严格来说应该是制作病毒用于军事,宁城有一大部分是租界,他们不敢他们现在还没有胆子大到在明面上制毒,我们推测应该是在山上有基地。”
“不能让它流出去。”阿晚喃喃到“这就是他们屠尽山民的原因吧”。“是,我们不能让它流出去。怕还不止,实验是要有实验品的。”顾青回道。“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研制到了什么程度,我们的内应说具体方案岩川都随身携带,后面我们打算……”阿晚的脸更苍白了几分,嘴唇动了动:“是人吗?实验品,是活生生的人吧。”顾青沉默的回答了。
阿晚默默了良响,打定了主意。“我有办法,前段时间听说来了个新的日本军官是叫岩川什么的吧,我见过他,下周有一场宴会,叶姝说邀请了商界、政界名流,前段时间无意中救下了那人的妹妹,上山之前收到了请柬,邀我与叶姝同去,我们不妨借此机会主动出击吧。”看得出顾青不赞成,阿晚无力的说 :“顾青哥,别劝,我看清了,不管怎么样,洪家、我们要想活下去只能与他们不死不休了,我们的命会不会搭进去好像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我躲了藏了没有用的。你和雅姐姐去商量吧,我等他醒来再过去。”
天快黑了,院子里有些冷,阿晚全凭一股子劲儿撑着,门开了,大夫面色轻松了些许。“姑娘不必太过担心,病人身上的伤没有伤到要害,胳膊有一处中弹,子弹取出来了,擦伤重一些,主要是失血造成的昏沉,夜半难免会发烧,几日就能下地行走,夜间多看顾。”阿晚悬着的心安定了些许,道谢后直接进了屋子,虎子原本要留下看顾,阿晚拒绝了,左右离开不能放心看着人心里总能好受些许。
严毅的麻醉还没过,静静的睡着,阿晚拿着毛巾沿着面部轮廓为他擦汗,夜里果然发起了烧,嘴唇干裂却喂不进水,阿晚只能一口一口度过去,等人看着安省了阿晚爬到了床里,两个人就着一床被一个枕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