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
夜行人虽然背着一个人,可飞行的速度丝毫不减。
月光轻柔地洒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宛若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耀,显得蔚为奇幻。
那艘珠光宝气的画舫在他眼中愈来愈近。
“惜月,你怕吗?”夜色人轻声问了一句。
他背上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
借着月光,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她的长相。
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纪。唇红齿白,娇小可人。双眼回盼流波,既有南国女子的俏丽,又带着几许北国女儿的神韵。
“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女子目光坚毅。
“坐稳了。”夜行人轻声嘱咐了一句,飞行的速度骤然又加快了许多,他已经可以清楚地看见数十名佩刀的精壮汉子,正如临大敌般地将三名中年文士围护在四角亭之内。
而此时,船也开始向岸边靠近,从第一层,又跑上来数十名精壮汉子,将亭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仿佛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全体戒备!”秦翰大喝一声,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夜行人。
眼见夜行人离船身已不足二十丈,秦翰可以准确地推断出,对方的降落点就在船头。
侍卫们也顺着秦翰的目光发现了夜行人。
“抽刀!”呛啷一声,秦翰当先拔出腰间佩剑。
侍卫们来不及惊讶,几乎在同一时间抽刀出鞘,摆出统一训练过无数次的“夜战藏刀式”,虎视眈眈盯着来人。
夜行人似乎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
十七丈,十五丈……
夜行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眼看离船身已不足十丈。
秦翰突然觉得握剑的手湿漉漉的,不知什么时候已汗水涔涔。饶是身经百战,但面对眼前的“不速之客”他却还是有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对方的目标自然是赵恒。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目的也不外乎二个:或是行刺,或是挟持。
但事情究竟会怎样发展,谁也不知道。
秦翰突然发觉,自己的恐惧似乎不是来自夜行人。
但到底来自哪里,他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对未知的恐惧吧。
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特别期待的感觉。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就在夜行人距船首不足三丈远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没有任何征兆,就像一辆疾驰马车,生生地刹住了车。
秦翰能感觉到,夜行人因骤然停下,而荡起的劲风吹得自己脸上的皮肤隐隐作痛。
他为什么会停下来呢?
船上的灯火和天上月光,将十余丈范围内照得亮如白昼。
秦翰再次瞪大了眼睛,他突然发现,停在半空中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夜行人的背上背着一名女子,是两个人。
而在这两个人的面前还有一个人。
恰恰是这个人挡住了夜行人的去路,所以他才突然停了下来。
夜行人自是也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即将落在船头的那一刻,面前会出现一个人。
给他的感觉是,没有任何征兆,仿佛在刹那间,就凭空多出一个人。
夜行人反应极快,硬生生停住身形。
他知道,如果不停,就会跟前面的人撞在一起。
撞在一起的结果可能会“车毁人伤”。
他不愿伤到别人,也不想自己受伤,更不愿让背上的人受到惊吓。
夜行人皱着眉头,开始仔细打量面前的人。
来人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长得白白胖胖,眼睛和眉毛都是弯弯的,给人一种憨憨的,人畜无害的感觉。
身上穿着一件衲衣。整整齐齐,没有一丝褶皱。
右前胸位置上是一个金丝线刺绣而成的北斗七星环绕北辰的图案,下书“中天”两个篆字。
只是这件衣服不太合体,又瘦又小地裹在身上,显得有些滑稽。
这人双手背在身后,站得笔直,犹如一支长矛。眉宇间透着一种老成持重之态,嘴角也流露着睥睨一切的笑意,周身上下都散发着那种一代宗师的派头。
夜行人倒是极为镇定,缓缓问道:“请问,阁下是何方高人?”
那胖子紧绷着脸,伸出二指在自己双眼前划过,低声说了一句“南溟天眼”。
话音落下,一双眸子里似有金光闪了一下。随即目光炯炯地盯着夜行人,那样子仿佛要将他的一切洞穿。
夜行人也毫不回避,两个人凝视了片刻,那胖子不以为然地开口说:“小王八,凭你也配知道我的来历?”
“你这人好生无理?”没待夜行人言语,他背上的女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