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男子有着和元颂一样的样貌和声音,但在自己回头的瞬间,他的眼神陌生又疏离。
张策误把穿着孟娇衣裳的姮羲认成孟娇,歉意对姮羲施礼道:“是我认错了人,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无妨,公子是?”姮羲上前两步问。
“在下张策,姑娘便是今日府上贵客吧,怎么独自在这里?”
原来元颂这一世就是张策,孟娇的丈夫。
一时间,姮羲有些欣慰,他如今得城主器重,妻子爱护,百姓尊敬,于这乱世之中,是个很幸福的人了。
但他和城主一家有这一层关系,那与盗仙一事多少也有干系。
“他们谈事,我出来透透气,见这边景色不错,就过来走走。”初见的惊诧过去,姮羲淡笑回答。
“那姑娘继续赏景,我去看看岳父他们谈完了没有。”
二人施礼作别。
姮羲回首看看湖面,略略思索一番,转身跟在张策身后。
比起那些苦苦修行才得道成仙的凡人来说,他们生而为仙,生来就拥有无上的仙法,实属不劳而获。
故而需要劫数历练,来磨炼自身心性,历劫成功,方能飞升。
劫数有大有小,有难有易,做一世凡人,只是许多劫数的一种。
但无论何种劫数,都需度过难关,现下张策的劫数还未到。
那么,他的劫数是什么呢?
姮羲一边走,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作为元颂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希望自己能帮元颂顺利度过一劫,这城主府上,无论是城主,还是城主义女孟娇,都不是常人,且池底还有一只蟾蜍精,没准儿盗仙的事就与元颂的劫数有关。
城主刚和皓渊谈完生意,心情很是不错,听下人禀告,说女婿回来了,哼着曲儿去书房。
张策不负岳父所望,从西琼买回来可供宛城百姓一年的粮食和牛羊。
“你与娇儿分别许久,一会儿回去好好陪陪她。”城主看着这个女婿,越看越喜欢,他要是自己亲儿子就好了。“每年从西琼买粮,都需要大笔钱财,今年西琼的粮价又涨了,明年还不知道怎样。”
张策出言客观:“西琼这几年收成一年不如一年,除了我们,还有北越也在向西琼买粮,西琼自己人还要吃饭,能出售的粮食有限,如果不出高价,恐怕不想卖给我们。”
“嗯,有道理,我们自有财路,不怕价高。”城主笑笑,命人拿出一匣金银珠宝给张策,“你一路辛苦,早点回去陪娇儿吧。”
每次张策回来复命,城主都会给他奖赏。
他们二人并不知道,此时房中除了他们,还有隐身的姮羲,将他们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
姮羲看着那匣子财宝,心道城主可真是阔绰,视线往上看到城主的脸,瞬间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城主眼熟。
在入宛城前夜,她曾有过短暂幻象,幻像中那个拿着财宝的中年男子,正是这位宛城城主。
错愕之际,张策已经接过匣子转身出门,姮羲回过神跟了上去。
出了书房又停下脚步。
难不成她还能跟着张策回家去?
罢了,人家夫妻之间她还跟着,未免有点不妥。
姮羲转道往池边走,四下无人时现身,见皓渊正坐于池边,她有些心虚。
她昨日刚说过不再用仙术的。
“回来了。”皓渊背后似乎长了眼睛。
“哦,我随便逛逛,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我问了婢女,说你换完衣裳往这个方向来了。”皓渊语气如常。
姮羲在皓渊身旁坐下,指了指水池说:“蟾蜍精就在这池底。”
“蟾蜍精在池底,那你怎么去书房了?”皓渊眼睛看着池面问。
“我看见……”姮羲斟酌着说,“我看见一个人,觉得他不简单,就跟了上去,那人进书房和城主谈事,我一时好奇,就没忍住,隐身,和人家一起进去了。”
不等皓渊说话,姮羲又说:“进去听了我才知道,那竟然就是百姓赞不绝口的城主女婿张策,城主说他买粮有功,赏了他许多金银财宝。而且看这城主府的装潢,很是奢侈,我觉得很不对劲,城主既要高价从西琼买粮,又要赏这个赏那个,就算他经商有道,也不至于这般挥金如土吧。”
说完,姮羲去瞧皓渊的反应,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水池,揉搓着衣袖说:“我并非言而无信之辈,只是我不得不承认,若是不用仙术,我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查清城主与盗仙的关系,你是凡人,想必自有凡间的办法,我虽乐意配合,但在城主面前演戏非我擅长,若是露了马脚反倒给你惹麻烦,这样吧,以后你按照你的法子查,我按照我的法子查,我们两个互不干涉,但可以共享所查结果,我可以向你保证,绝对不会伤害到凡人,怎么样?”
原本,姮羲想找到自己的仙识,顺便查清盗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