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紧紧环住,入目的,是男人平直坚实的后背,暗蓝色衬衣下骨骼形状隐约可见。
她被完全笼在他的阴影中。
视线昏暗,却在此刻格外有安全感。听觉也被放大,耳畔传来了一阵令人厌恶的调笑声。
“鹏哥,算了吧,人男朋友护着呢!”
“是啊,认识不上美女就回来吧,兄弟们又不会看不起你。”
这话看似在劝说,实则是抱着火上浇油的看热闹心态。
花臂男果然被刺激到,气焰更甚,嚣张道:“男朋友算个屁,我今天还就非要认识这位美女不可了。”
他说着又要往前走,甚至连拳头都已经挥向谈让,想展示自己的威风。
拳头被轻易躲过,紧接着花臂男便倒在地上,神色痛苦地捂住腹部,一声痛呼。
“你算个什么东西。”
极轻蔑的语调,如经年寒冰,冷得瘆人。
谈让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地上的花臂男,眼神和在看一堆垃圾别无二致。
方才踹人的动作让他顿觉脖颈禁锢,单手扯了两下衣领,原本一丝不苟的领口被扯皱,带着几分斯文败类的即视感。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松开她的手腕。
连方才也是,他单手牵着她,却轻而易举地将花臂男踹到在地。
无人能看到的暗处,他大拇指轻轻点了两下她手腕细腻的皮肤,带着一种安抚性质。
这个动作她太熟悉,从小到大她受到惊吓或失落时,他都是这样安慰——拉起她的手,大拇指在手背轻点两下。
在她小学摔坏父亲的古董茶杯不敢回家时,在她中学校运动会失误摔倒时,在她置身大洋彼岸的奢侈品店,正遇上零元购闯入,而慌乱无措时。
太多次了。
他就这样,温度从他的指腹传递到她的肌肤上。
就像是两人之间的某种暗语,这个动作代表的含义是:别怕,我在你身边。
莫名的,闻妤想起了云依依问得那句:
“他对你特别的好,这难道不是爱情吗?”
一个想法悄然萌发:谈让对她,不会真的不是单纯友情吧?
-
司机在巷口久等不到,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他下车往巷子里走。那群人在看到一身刚毅气场的司机后,自知就算人数多也占不到便宜,架着花臂男转头又钻进了酒吧。
司机请示:“老板,他们……”
谈让默默松开了闻妤的手腕。
她是公众人物,这事不宜此刻闹大,但总要给这些人一些告诫。
他沉声:“明天让秘书处理这件事。”
这种喝醉了就狂妄上头的人,让秘书通知附近酒吧负责人,不允许他们再出现在酒吧,也算是维护社会安定。
闻妤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眼眸望着手腕处,隐约还有他掌心的余温,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她以前很少跟他道谢的,总觉得见外又没必要,可现在忽然很想说,她低声:“刚才……谢谢了。”
她眼眸微垂,没有看他,纤薄的背绷得很直。谈让端详片刻,觉得她似是不太一样了,但又说不清哪里不一样。
许是被刚才吓到了,他温声道:“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他声音似是刻意放得轻缓,像是能使人心安的摇篮曲的调子。
他真的是待她很好的。
闻妤想。
而且这些年她看在眼里,他不是平等地对每个女孩都送温暖的中央空调,他是大雪覆盖常年极寒只允许一人攀登的山。
以前她觉得谈让对她的好,是一贯为之,朋友间的好,但现在她有些动摇了。
她身边有很多对她好的人,她回以他们亲情友情,但唯独没有爱情。
她不认为对谈让的感情里掺杂了爱情。
也不想这样。
她对谈让的感觉,如果非要形容,大概是希望能和他的关系维持百年。
不是爱情的跌宕起伏,而是平稳又坚定的友情。
她不想打破现有的关系,也不想失去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不能去刨根问底地要他给一个准确的答案,将他的感情定性,她只能装作不知道。
庆幸的是,演技在这一个派上用场,她唇一抿掩去心绪,若无其事地问:“对了,要送给我爸妈的礼物是什么?”
盛夏的夜晚燥热无风,她不知道,她的演技是有些拙劣的。
她的心思像她的人一样,干净单纯,也轻易就能看透。谈让大抵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而她的反应,就是她的答案。
却不是他要的答案。
内心的情绪像暗涌,翻腾过后又被压下渐渐归于平静,谈让挑唇笑了下,说:“在车里,我陪你去拿。”
他视线触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