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闭合,空气停滞。谈让坐姿笔挺稳重,仿佛刚才单手拉合车门的动作并不存在般。他沉声对司机说了句简短的德语,随后司机动作迅速地下了车。
车内就剩下后座的两人。
闻妤低着头,关注点完全在领口,大概是哪里缠成了结,所以才会扯不开。但是以她的角度,其实并不能很好地观察到缠在哪里。
她扬起头,眼神纯澈,明明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只是单纯求助,可耳垂还有不由自主染上一抹绯色,声音细如蚊呐:“帮个忙。”
她是真的怕自己暴力拆解会破坏领口的水钻,在宴会上丢脸和在一个人面前丢脸,闻妤是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谈让默了片刻,嗓音无端低哑:“好。”
闻妤侧了侧身,两手交叠放好,坐姿与表情有种说不上来的乖巧。目光没有看谈让,而是望向了别处。
但即使不看,也能清晰感受到,他也侧过身面向她,一手托着披肩,另一只手却没有触碰领口,大概是在观察缠绕的位置。
而后,骨节明晰的手捏住了一颗水钻。
即使刻意地瞥开了目光,但他的手就在她脖颈下方的位置,余光无可避免地望见了冷白的手背,以及修长灵活的手指。
是真的很灵活,轻轻地绕了两下,挂着的地方就有了松动。
闻妤睫毛颤了颤,心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速,她觉得有必要想一些别的事情来抚平心跳。
想什么呢?
思绪乱飞间,她居然想到,那天他捏着她下巴的也是这只手吗?
于是,原本就快速的心跳开始再度攀升,心跳声在密闭的车内空间格外明显,一下一下,闻妤可以清楚地知道次数。
一定是心理作用。
没关系,反正他又听不到。
闻妤自我安慰。
缠绕的结被解开,谈让轻轻将披肩扯开,呼吸声重了一瞬,声音愈发哑:“好了。”
闻妤忙低头看了眼领口,水钻一颗没少安静地泛着光泽,面料平整无皱完好如初。危机解除般,顿感松懈,她声音轻快:“谢谢。”
比之方才求助时的忸怩模样天壤之别。
“谢倒不用,只是妤妤……”谈让话音顿住,目光沉沉望向她雪白的脖颈,又缓缓下移,不带任何轻浮性质,只是平静注视。
饶是如此,闻妤还是下意识挡了下,瞪大眼睛看他。
他视线又抬起,望进她漆黑的眼眸,似笑非笑问:“你刚才为什么心跳那么快?”
他听到了?
怎么可能。
闻妤眼眸中流露出惊讶,按照常理来说,即使她心跳很快,但除非是对方耳朵贴近胸膛,否则也是不可能听到的。
脑海中有一瞬间闪过他附耳贴上来的画面,闻妤脸蓦地一烧,欲盖弥彰似的不承认:“我没有。”
“有也没关系。”谈让撩着眼皮看她,喉结细微滚动,嗓音磨出来般又沙又哑:“心动又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闻妤眸光闪了闪,慢一拍地想,原来这就叫心动吗?好像,这么多年,她确实没有在其他男人面前有过心跳速率如此快的时刻。
她顿时没了否认的底气,偏过头,用气音问:“那你呢?”
谈让忽地上身向她倾斜几分,语调不明:“你确定要听吗?”
闻妤怔了一瞬,不确定他的意思是让她听他的心跳,还是听他说话。因她的短暂愣神,拒绝的话没再第一时间说出口,就听到他的声音。
原来这样冷淡的眼眸也会看人用情至深的时候。
“我心跳得很厉害,对你心动到情难自控。你要听听看吗?当然,你也可以上手,我不介意的,妤妤。只要你想……”
“别说了。”
闻妤指尖轻按了下额角,调整呼吸。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表面看着这么冷的一个人,内心居然这么……火热。
而且,还有点疯。
她的竹马在她眼皮底下歪成这样,究竟是他以前装得太好,还是她眼神太差,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闻妤瞪了他一眼,神色颇有些痛心疾首,而后咬咬牙,果断推门下车。
礼宾职业素养很高,即使内心对车里发生的事好奇,可面上却丝毫不显。标准化的微笑,恭敬又热切迎接着两位东方贵客。
踏入酒店旋转内,立刻便有pr上前为他们引路。
直达顶楼宴会厅的专属电梯内,谈让垂眸看了眼两人之间,肩膀处大概隔了一拳的距离。
通过电梯壁的倒影,闻妤注意到他的目光,侧眸递过去了一个疑问的眼神。
谈让唇角抬起若有似无的弧度:“我们是不是应该携手进去?”
他语落,手臂屈抬了下,像是一种邀请。
闻妤虽然常出席宴会场合,但却没有与男伴携手而入过,准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