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翠没有放弃,去官府闹了好多次,不知芙娘怎么怎么糊弄的,衙门的官差上了几次门就不了了之了。后来许明月听府里的丫头唠嗑的时候听说何翠养在屋里的小白脸移情别恋,何翠忙不迭的回家安抚自己的情郎去,一时间没工夫纠缠了。
因着这件事,许明月发现楚砚突然异常认真的要学功夫,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把蹭亮的长剑,每天天不亮就雷打不动的在院子里练剑。
正值初冬,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弥漫着湿漉漉的寒气,院子里的树叶早就掉了个干净。楚砚正踩着地上的白霜一丝不苟的练着剑——一招一式,有板有眼。
许明月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天气冷了,台阶冰的她一骨碌又站了起来。刚进屋搬了个小竹藤椅,转头就看见楚砚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少爷,你没必要这么累。”许明月坐在他身边,扭头就能看到少年鼻尖上冒出的汗珠,楚砚最近长得很快,雨后春笋般的拔高,只是皮肉还没跟上个子,显得格外瘦削。
楚砚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情绪有些低落:“我太没用了,每次都要你来保护我。”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躲在女人后面!”他到激动处,又猛地站了起来,“我去找三水,中午吃饭不用等我了!”
话音刚落,人就消失在了院门处。
唉,许明月叹了口气,小年轻真是不怕冷,这个天穿件单衣服就往外蹿,她裹紧了自己的小披风,准备去前厅找小豆梢。
不过,楚砚这几天总是神神秘秘的,三天两头往三水那里跑,一呆就是一整天;许明月蹙眉,这两个人,不对,一人一鬼在密谋什么呢?
许明月天马行空的想着,正巧在前厅撞到了要出去的小豆梢。
小豆梢看清楚是谁后,小脸突变,赶紧用袖子捂着脸,“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许明月:“......”
院内安安静静,唯余北风吹过的声音,半晌,许明月堆起个谄媚的笑脸:“好姐姐。”
小豆梢还是捂着脸,“看不见我......”
许明月继续道:“豆梢姐姐。”
“姐姐。”许明月拽着小豆梢的袖子,扭成了个麻花,笑的牙不见眼,“您就再教我一回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好姐姐。”
小豆梢叹了口气:“最后一次!”
许明月屁颠屁颠的跟着她进了前厅。
半个时辰后
“祖宗,您可真是我的祖宗!”小豆梢的怒吼传遍了整个府邸。
许明月正扯着一团五颜六色的细线,一脸讪笑,“消消气,消消气。”
“你这打的什么络子?”小豆梢指着地上更大的一团线,气不打一处来。
许明月自知理亏,小声嘀咕:“攒心梅花.....”
小豆梢只感觉眼前一黑,她颤抖的着手,断断续续道:“你,要不换个东西送小少爷吧,咱知难而退好不好。”
阖府里论起打络子,小豆梢说第一没人敢排第二,她曾放言道:“天底下就没有我教不会的小姑娘。”
小豆梢看着一脸无辜的许明月:“出门千万别说这手艺是我教的。”
许明月又坐回了屋檐下,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是这个时候落了下来,簇簇雪花漫天飘落,像许多细小又洁白的羽毛。
做不到迎难而上,那我还是知难而退吧,许明月看着雪花叹了口气,又要绞尽脑子的想楚砚的生辰礼物了。
芙娘披着雪白的狐裘走了进来,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芙娘站在雪里,眉眼弯弯,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可是许明月知道,这个仙子不仅爱食人间烟火,而且在家里毫无形象。
果然,芙娘一进院子就迅速换掉了她那柔情似水的笑脸,在许明月头顶揉了一把,道:“笑的脸都僵了。”
“咦?”芙娘发现了她的情绪不高,一屁股在许明月身边,笑道:“怎么啦?跟阿砚闹别扭了吗,这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他。”
门口的楚砚默默伸回刚要踏进院门的脚。
“你会打络子吗?”许明月闷声闷气的问。
芙娘一愣,突然笑了:“打络子?”
“嗯。”她点点头道。
“这不是有手就会吗。”芙娘笑的毫无防备。
许明月更伤心了,撇撇嘴道:“可是我学不会,小豆梢要气死了。”
芙娘:“......”
“多大点事。”芙娘说,“明天娘亲自教你。”
雪下的越来越大,三个人围成一圈坐在餐桌旁,热气腾腾的羊肉饺子下肚,抚慰了许明月备受打击的心。
“这花是从哪里弄的,冬天了还开的这么好。”芙娘把兰花插在花瓶里,一起放在神案上。
楚砚每次从三水那里回来都要带上一束兰花,但是许明月知道,那是三水送的。
“不告诉你。”楚砚咬着饺子含含糊糊道。
“小兔崽子。”
芙娘又站在了屋檐下,目光没有焦距,出神的望着远方。
她又在想楚润川了。
这个女人长了一副好容色,不笑的时候眉眼如画,许明月突然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