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摸了摸鼻子,有些躲闪道:“那里冷,方便锻造肉身。”
楚砚顿时收起来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严肃道:“据我所知,这世上可不存在什么……”
“我也不清楚。”许明月想了想当时临川的话,“他说我体内有一先天灵物,当时幸运才保住了三魂七魄。”
“他?”楚砚抓住了重点,皱起眉头,有些无奈道:“他是谁,你从头讲一遍吧。”
这可真是一笔自己都理不清的糊涂账,许明月勉强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些陈年往事,从自己刚刚苏醒在大雪山,讲到临川如何帮她重塑元神,锻造肉身,只是没说冰天雪地里的道道天劫,和神魂割裂的撕心裂肺的疼。
但是,如今的少爷好像没那么好糊弄了,他显然不信,眯着眼睛道:“有这么简单?有个什么劳什子灵物就能活过来?”
若真是如此,那又怎会有那么多大能陨落,而且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离元神差了十万八千里,怎么能说重塑就重塑,简直是闻所未闻。
同时,他又颇为懊恼,这些年也去过几次南疆,谁能想到山顶上住着的就是他们朝思暮想的小师妹呢?
许明月心下腹诽,心道少爷还真是今非昔比了,只好不情愿道:“也就过了几道天劫。”
“什么?”楚砚的剑差点没稳住,声音干涩的厉害,“几道?”
天劫何其凶险,与天斗,九死一生。
许明月停了下,装模作样道:“没几道。”
楚砚不说话了。
许明月觑他一眼,对大少爷脾气摸的清清楚楚,她轻描淡写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说明天劫没那么厉害。”
她顿了顿,眼前的人还是一言不发,目光深沉的厉害。
她又想起当时在云海天的时候,楚砚分明气的要死,却还是一句话不说,非要等着别人来猜,猜错了还更生气,颇有些无理取闹。
许明月却不生气,那股子从重逢就若有若无的不自在突然间就消散的无影无踪,这样的少爷才是她最熟悉的。
于是她笑了起来,眼里像是伸出了把钩子,直把人定在原地,放软了声音,哄孩子似的,“少爷,我真的很想你们。”
楚砚:“……”
他心里一震,有些头晕目眩,仓皇的背过身,含糊不清道:“快到家了。”
楚砚口中的“家”还真是家的样子。那是一处广阔的山庄,坐落在城郊,周围是大片的良田,耕种的农户在田里忙碌。
站在高处就能看见不远处的人间长街,热闹喧嚣。
山庄位置依山傍水,踏进去就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可见位置得天独厚。
“怎么样?”楚砚问,“我可是精挑细选了许久才挑中了这里。”
许明月毫不吝啬的夸奖,“很好。”
“比你那什么巫山顶好多了吧。”他又问道。
“……”
敢情还在想着这个。
许明月回想了山顶简陋的竹楼,当即点头以示赞同。
“跟我走。”
楚砚带着她沿山庄绕了一圈,随后又往内院深处去,越往里走越凉爽,暑气消散无形,走了好一会,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闪开身子道:
“以后你就住这里。”
许明月愣在原地,张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眼前是一处小巧精致的别院,别院两侧挂了两盏长明灯,朱红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不知院”三个字。院门半掩着,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跟从前不知院别无二致的样子。
凉风习习,就像一切从未变过。
她眼眶有些烫,心像是重重跌进了棉花里,软的一塌糊涂。
“喜欢吗?”楚砚问。
许明月重重的点了头。
“那就好。”楚砚长舒了一口气,随即又绷住了脸,异常严肃的说道:“老实住在这里,再敢一个人偷偷走掉,看我怎么收拾你。”
许明月哭笑不得,呛了两句,“你怎么也啰嗦起来了。”
楚砚当然不承认,嘴硬道:“胡说八道,还有没有把师兄的话放在心……”
他的话戛然而止,他嘴里目无师兄的小师妹突然上前一步,将人抱了个满怀,楚砚的身子僵硬了半晌,一股战栗自脚底而起,才收紧了手臂,他屏住呼吸,异样的情愫从心底缓缓升起。只一瞬间,他就收回了手臂,亲昵的在许明月发间揉了两把,低声道:“好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
“嗯。”
许明月瓮声瓮气的应了声,鼻间满满的都是那股乌沉木的香气,她的心安静的不可思议。
“吱呀”一声,院门开了。
“师弟,我……”温铭的话在看清眼前一幕后顿时卡在喉咙里,硬生生咽了下去。
楚砚抬头,温铭哈哈哈的尴尬笑了两声,欲盖弥彰的“砰”的一声把院门狠狠关上。
“打扰了,你们继续——”他的声音隔着院门传来。
楚砚咬牙道:“进来!”
院门开了个缝,缝隙里露出大师兄挤眉弄眼的表情,他看了一眼,随即一本正经的走进来,还颇为嘴欠的说了句,“我一猜就知道你在这里,天天就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