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姐姐的话,是不是有些太像小孩子了?”江景看出了元禄眼里的期待,故意逗他。
元禄还以为江景是在拒绝,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可是却看到一个盒子被江景递到了自己面前。
“你要是愿意的话,以后就叫我阿姐吧。”
“阿姐!”
元禄猛地抬起头,眼角微微泛着红,但是看着却开心的不得了。
“快收着吧~我这一趟出来身上没带什么东西。”江景直接把盒子塞到了元禄手里,“这里面是我前阵子新得的玉佩,你留着玩儿吧。”
青衣蹁跹,温润的眸子里仿佛细碎着星光。江景揉了揉元禄的脑袋,“乖,不要怕,阿姐在呢~”
和六道堂那些大老爷们儿的各种关心照顾不同,江景的温柔与细致仿佛春雨,润物无声。她没有时刻去提元禄的病症,没有特殊的关心,仿佛自己面对的不过是一个感染了风寒的病人。
怎么会有人不怕死亡呢?不过是习惯了而已……那一声“不要怕”宽慰的是如今的元禄,又何尝不是曾经的自己……
江景和元禄的话也没有背着任何人,六道堂的诸位都能听到,也由着他们,甚至连最爱勾搭美人儿的于十三都没有插嘴。最起码经过这几天的观察,江景从来都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再加上她是江湖中人,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冲突。
和往日不同的是,江景到了驿站后便拉着药箱匆匆离开,元禄也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
“老钱,你说说元禄这臭小子,有了姐姐以后,那眼里就没有咱们这群老哥哥了~”孙朗把手臂搭在钱昭肩上,“不过他们两个就这么走了,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
“江姑娘是去义诊,元禄跟过去是为了帮忙。”钱昭背着自己的大刀,“快去安排巡逻吧。”
“诶?不是,老钱!你怎么知道江姑娘是去义诊的?诶!”孙朗的声音注定是拉不回利落走人的钱昭,只能一脸莫名其妙地去安排巡逻。
江景选择了偏僻的外城,从小药箱旁边抽出了折叠的桌椅,还不忘给元禄准备一个,支上义诊的牌子,就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准备东西。
“阿姐,这里这么偏僻,真的会有人来吗?”元禄坐在小凳子上吃点心,还不忘给江景倒水。
“会的……”
江景只是想到会有人来,却不曾想会有这么多人。她带的药不多,大多都是以针灸救治。外城偏僻穷苦,这里的百姓每日填饱肚子都难,更别提有钱治病了。这一路上,她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外出游历,治病救人。她知道自己改变不了这乱世,便只能尽己所能的去救下更多的人。也算是是医者对生命的敬畏吧……
这一忙便是半日,就连元禄都帮忙秤药抓药忙的团团转,更别提过来找人且会医术的钱昭了。
“江姑娘,我求求你,救救囡囡。”衣衫褴褛的阿婆抱着啼哭不止的孙女跪在了江景跟前,小姑娘也没多说直接诊脉后,赶紧用银针刺穴为小婴儿退热。
“放心,婴儿发热是常事。好好照顾就行了。”江景见后面也没有人来看诊,倒是抱着怀中的孩子轻声哄着她。
“姑娘,谢谢你,真的太谢谢你了。”阿婆看着自己的孙女得救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感谢。
“阿婆,你快起来。”听着周围的声音,江景也拼凑出来了事情的经过。
“这孩子的父亲听说死在了战场上,通敌叛国啊。”
“可怜小小年纪没了亲爹,而且还是那样的罪名,恐怕连抚恤金都发不下来。”
“阿婆,你快起来。”江景扶起了阿婆,用手中的帕子轻轻擦去了女孩儿脸上的泪痕,“这丫头可有名字?”
“还没有,她父亲叫关青,是六道堂天道的人,后来叛国了,这老太婆也大字不识一个,就一直囡囡地叫着。”一旁的路人倒是帮她们祖孙两个解释了,还看了看四周,故意压低了声音,毕竟这事不好在明面上提起,“听说这关青死在了天门关。”
“他们不是叛徒!”少年年轻气盛,元禄想要帮他们解释,可是却被众人自言自语逼的无话可说。
钱昭也握紧了拳头,手里的金针也被他掰弯,算是彻底报废了。
“关?”江景逗弄着怀里的小姑娘,“你莫哭,我也曾见过战场狼烟,我相信你的父亲并非叛徒,他迟早会沉冤得雪的。囡囡,是英雄的孩子…”
嗓音温柔却带着坚定,那双清澈的眼睛就这样看着无知的众人,似乎带着讽刺,“她的父亲,葬身战场,是为国牺牲,是为了保护天门关后的你们。自以为是地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议论一切,肆意地在英雄身上泼着脏水,你以为你们是谁?若是没有无数将士冲锋陷阵,你们现在不过是安国的奴隶!”
在众人的沉默与注视下,江景轻轻地拍着囡囡的后背,“阿婆,若是不介意,能不能让我给囡囡起个名字?”
“姑娘救了她的命,给了她第二条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