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昙纹自那仙袍而下,落地成烟,雾渺灵韵,化为人形。额间一枚昙花仙印纹,黄澄澄,只片刻功夫,便消失于额间。
她仔细端详着自己修炼成形的身子,充满充满好奇与新鲜。
此时,应该在天池的仙翁正在离人间最近的云端中洞察着一切。他意味深长地捋了捋自己那修长的银白胡须,嘴角一勾。
随后又是一声叹息:“黄天漫漫仙人路,今朝一幻凡尘缘。昙花一现真如梦,只愿到头明了心。”
只见仙翁一番慨叹,登时雪袖一挥,便消失于仙雾之中,飞身于九霄云外。
此时的黄昙,正行走于茂林深处,她深谙变幻之道,术法玄妙,无愧仙翁之徒的称号。“叮当!叮当!”不知怎的,离黄昙不远处有打铁的声音。
黄昙好奇,便走上前去,躲在一棵巨大的树后,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这剑打得怎么样?”一个身穿黑色略带江湖气的男子向身旁的下人问道。
“少主打的剑那是绝无仅有,世间罕见呀!”其中一个下人赶紧夸赞着他们的主人。其他下人也随声附和。
黄昙很是好奇,便打算继续听听。可脚下一滑,踩到了枯树枝,只听“吱呀”一声,那树枝便断成了两截。
“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想活命就赶紧出来,否则刀剑无眼!”那身穿黑衣的男子,提着未成形的铁剑直直指向那棵大树。
黄昙虽有仙力自保,但也是双刃剑。在仙翁处耳濡目染,知道凡人奸诈狡猾,贪欲泛滥。若让凡人感知她的仙力,定会据为己有。黄昙明白,不到万不得己,轻易不要示人。
黄昙正想以不动应万变,可男子已不耐烦,年轻气盛,约莫二十多岁。他提起铁剑便向大树走来。
“再不出来,可别怪我刀剑无眼!”说着男子一下便绕到树后,举剑便要砍去。谁料,黄昙动也不动,只是等着剑稳稳地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男子见面前的女子貌若天仙,肤白发黑。着实是被女子迷了眼,男子立即收回铁剑,向女子抱了个拳:“在下南风,刚才是南某唐突了!敢问姑娘芳名?”
一旁的下人,着实看呆。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方才还要取了性命,现在一看长得漂亮,便自报了姓名。
黄昙一时也没回过味儿来,初到人间,凡人的语言和礼数还不太通晓,便学着南风的模样,抱拳回道:“在下黄昙,刚才黄某唐突了,敢问这位兄台可有受惊?”
南风听她这么一说,有些不敢置信:这姑娘莫不是不通人情世故?
他心里虽是这样想,但黄昙甚美,他还是不失尴尬地说道:“那你家住哪?我送你回去,这山中猛兽多如牛毛,坏人更是比比皆是。你若不嫌弃,我可亲自护送你回家,可好?”
黄昙也是一怔,她在人间没有家,家应该就是自己来的地方。可自己的家不在人间,他又如何送自己呢?
想到这里,黄昙委婉拒绝:“不了,我家就在这山里,走几步便到了,还是不劳烦公子了!”说完黄昙便躬身行了个抱拳礼,想要离开。
“姑娘莫急,既然你家就在这山里,那自然不会急于这一时半刻。”南风忙拦住要走的黄昙。
黄昙初至人间,人情世故也不甚明白。只是这男子与自己长相不同,性别也不同。即使不通世故,却也明白,陌生人不可太过亲近,尤其是对这巧言令色之人。
于是她赶紧退后一步说道:“你应也是有正事的,看你打扮也不似闲人。天色渐暗,还望公子早些回家,免得家人惦念。黄昙这便告辞了。”
黄昙说完便想向后走去,只是一旁的下人自然知道她今日定是不能离开这里半步了。南风手下直接将黄昙后路拦住,静待南风的命令。
黄昙已明显感到现在想走是走不了了。既如此,她也不着急走了,反倒来了兴致。
于是她对南风说道:“你既不想让我走,那定是有事要说于我。我确实也是无事,你且说说我不走的理由。”
南风见黄昙不再想走,便心中一喜。他仔细打量着黄昙的容貌和这一身黄昙纹的衣服,顿感此人定不是凡物,气质着实仙气十足!
他收起铁剑,扔向手下手中。南风笑道:“姑娘既无需南某护送,想是家住不远。巧了不是,我家也居于此山且田产丰厚。只是我家庄子太大,只我父和我住着。难免冷清,姑娘若不嫌弃,可随我一同前往庄内看个究竟。”
黄昙也没了法子,就这阵势怕是必要走这一遭。黄昙虽初识南风,却也能看出是难缠之人。久住天池,人间的房屋想是别有特色。
黄昙心中好奇,便回道:“南公子想是大户人家,我这小门小户何德何能光临贵庄?不过,南公子邀请我,定是想让我为公子品鉴一番。如此甚好,公子便前方带路吧。”
南风听得美人同意,内心欣喜万分。他忙让本应护卫自己的手下护着黄昙,以便一同前往这山巅之上——南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