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真的手机拍的?”唐玥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我和导演用的是同一种手机?”
镜头是逐步往前推进的,给人一种实时录像的错觉。
直到一张大饼脸怼到屏幕上,拍摄者退后一步,老板娘皱着眉头看着他:
“迷路了?拿个手机,拍什么呢!”
拍摄者没说话,他慢慢地抬起镜头,拍到了老板娘身后的饭店。
“王家大饭店”的招牌被风吹得摇摇欲坠。
这时候二楼一扇门开了,先是一个男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仔细看就能发现,那个男人就是友情出演的周弋阳。
“别笑!”周弋阳提醒道。
拍摄者拉近了镜头,一只涂抹着红色指甲油的又白又嫩的脚踏出了房门。
很显然,那是苏音的脚。
两只脚都伸了出来,它们不停地摆弄着,像是在跳舞一样。
虽然只能看到两双脚,这一幕拍得却异常撩人。
“那是谁?”拍摄者问道。
“玉珍。”老板娘都没回头:“哼,住我楼上的妓#女!”
“玉珍才不是妓#女!”
已经跑到楼下的周弋阳愤怒地说道:“她是舞女!”
“舞女?”拍摄者问。
“对,她只卖艺不卖身。不对,她只跳舞!”
老板娘往地上啐了一口:“谁知道关起门来,里面到地做了什么!”
又是黑幕。
不过这次黑幕很快就出现了一行字:
玉珍是谁?
第一个被采访的人是老板娘。
“她爹妈死的早,吃百家饭长大的。谁知道这丫头长大了是这么个德行!你说她有手有脚,怎么不下山打工啊!就躲在屋里,有游客来,就让他们进屋,还是赚了些钱!”
第二个采访者是周弋阳。
“她太可怜了,还是个哑巴。玉珍人很好的,你只要给钱,就给你跳舞。她跳舞很好看。是,她人也漂亮。我那天就夸她漂亮,就被她赶出来了。别听老板娘瞎说,玉珍从来不卖!”
第三个采访者,是玉珍本人。
踏过摇摇欲坠的木制楼梯,敲响了腐朽的房门。
玉珍在第五分钟,终于露脸了。
她画着淡妆,面对镜头的第一反应是用手遮住脸。
她那惊恐的表情还是被手机拍了下来。
就那个瞬间,苏音美得让人惊艳。
三个女生都看呆了,张应远真的太会拍女人了。
“别怕,我,我是游客。我给你钱,拍你,可以吗?”
玉珍放下了手,让他进屋。
这是一个虽然狭小却打理得很是整洁的屋子。
不过在床和桌子中间空了一片,应该是她跳舞的地方。
“你喜欢跳舞?”
她点头,眼神不敢看镜头,只能左顾右盼。
“你跳舞赚钱,为了什么?不愿意回答可以摇头。”
她咬着嘴唇,转身拿出了一张纸和一支笔。
攒钱,治病。她指了指自己的嘴。又写下:客人说,大城市能治。
拍摄者没说话,这一段静默看得人很难受。因为三个女生都很清楚,这种天生的哑巴,实际上是没办法治的。
可这种情况下,谁又会说出真相呢?
“祝福你,想过下山吗?山下赚钱的机会应该更多。”
她突然站了起来,把拍摄者推了出去,猛地关上了门。
后来拍摄者和当地人聊天,才得知,原来玉珍下过一次山,说是去饭店做服务员。
结果因为是哑巴,被人欺负,她又顶着雪爬了回来。从那之后,她就再也不下山了。
拍摄者总算是找到机会和玉珍道了歉:“你的梦想是治好病吗?”
她摇了摇头,指了指外面广阔的天,又在原地转了个圈。
拍摄者明白了,她是想去外面,光明正大地跳舞。
“明天,明天天晴。你跳舞,我拍下来。以后所有人都能看到。”
玉珍答应了。
随后便是整个短片最精彩的一段。
阳光落在雪地上,树枝上甚至出现了嫩芽。春天要来了。
玉珍赤着脚,在雪地上翩翩起舞。
她第一次在镜头下露出了笑容。
说实话,那段舞算不上多么专业,甚至有些拙劣。可看得三个女生热泪盈眶,因为那支舞蹈带来的是蓬勃的生命力。
这一段苏音拍了三天。
“你不是在跳舞,”张应远很认真地说:“你是在绽放你的生命。”
雪化了,拍摄者要离开了。临走之前,他让玉珍跳一段给客人看的舞。
镜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