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要如此做,难道你不怕……”
“既已下定决心,还有何可惧怕?臣只问君一句话——”
“你是信谣言,还是信我?”
李景天在说这话时,眼睛定定地看着国君,似乎今日来,就是为了要这一个答案。
这不是国君第一次在李景天的脸上看到这样的神情,但不知为何,此情此景之下,竟让他心中一震!
“那还用说?当然是你!”
李景天随即释然一笑,像是一座万年冰山,突然融化成一滩水。
“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有君上的信任,臣就算是今天走在路上,被一众百姓生吞活剥了,也无怨无悔。”
“好了,茶喝完了,臣告退。若烧出白瓷,记得立马派人来告诉我。”
……
国君望着李景天消失的方向,久久地出神。
自从椒国开始烧瓷的第一天,这个阿景就不止一次地,在他面前提起白瓷。
虽然他并没有见过白瓷,但只在李景天的描述当中,也可隐隐窥见白瓷的美。
他始终都不知,为何李景天对白瓷如此执着。
他曾旁敲侧击地问过,却只得到了一个语焉不详的回答——
“也许……臣以前见过白瓷,所以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吧……只不过,那世界与这里完全不同,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臣也分不清……又或许……记忆悠远,臣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第二日朝会,当国君当众宣布,允准云准国师带人修路,通往青国。整个椒国都如同一颗火星点燃,瞬间炸开了锅!
李景天再次成为椒国的焦点。
不同的是,从前他因为发明的新技术,被人交口称赞。可如今,修路通往青国的消息传出,他成了椒国的头号罪人。
朝会结束回府的路上,就连国师府的车夫都不愿多看李景天一眼。只把马车停在了府门口,甚至都没有告知一声,便扬长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国师府中伺候的人,逃的逃,走的走。要么宣布彻底与国师府脱离关系,要么冒着生命危险,回到国君身边,请求离开国师府。
两个时辰之后,偌大一个喧嚣的国师府,竟然只剩下了李景天和鸢儿两人。其余伺候的人,也只留下了鸢儿从街上捡回来的、无家可归的人。
鸢儿看着空荡荡的府邸,有些无奈。
“兄长只是提出要修路,他们何至于此?”
鸢儿想不明白!
国师府中伺候的人,绝大多数是国君赐给国师府的,本就持君意而来,为何会大着胆子主动请去?
而另有一部分,是主动投身到国师府的。这些人来的时候,一个个都说得无比可怜,如今却又悄然离去,倒像是他们兄妹两个欠了多大的人情一般!
不光人走了,还当众宣布自己彻底与国师府脱离关系。看着倒像是要老死不相往来!
鸢儿一时间愤慨不已!
有能耐,他们一辈子都不要使用兄长发明的工具!不要使用兄长的水利设施!也不要吃兄长改良技术种出来的粮食!哪怕饿死都不要碰一切与兄长有关的东西!这才算是彻底与国师府脱离关系!
如今这算什么?!
“吃着兄长种出来的食物,用着兄长发明出来的东西,却还要骂兄长!天下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景天自坐在床上,悠闲地翻着古籍。
此刻他已换回一身家常的便衣,旁边还放着鸢儿新沏上来的一壶好茶,水还热着,茶香四溢。熏香亦是鸢儿苦心寻来的,香气幽微,却有凝心安神之效。
眼前的一切,都让他感觉到十分舒适。
“丫头,我忙了一天,好不容易才回来歇一会儿,享受这难得的宁静,你可别来打扰我的好心情。”
鸢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抢下李景天手中的书。一张精致的小脸儿,几乎被气得变了形状!
“兄长!这事情都已经闹得这么大了,府中都没人了!外面关于你的谣言,说什么的都有!难道咱们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地看着吗?再这样下去,那些人说不定就要打到府里来了!”
“你现在还看个什么书,赶快想想办法呀!”
李景天却耸了耸肩。
书被抢走了,手上空落落的,顺手端起茶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
“你寻回来的好茶,果然香甜,沁人心脾。喝不够……真是喝不够啊!”
鸢儿:……
???
她一心为了兄长着想,惦记着兄长的安危,操心着国师府的一切,匆忙赶来就是为了跟师兄商议国师府的安全问题。
可是兄长倒好。从始至终,只是淡定地坐在这里,还有心思跟她说茶?
“兄长!”鸢儿是真的急了!
“好了好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