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老夫人身体突然不适,现在需要大夫诊治,茶也敬过了,咱们先回去吧。”
谢莺时听着里面传来沈老夫人极其悲伤的呼喊,心中却很犹豫。
理智让她想起沈宁晏说的话,和她成亲只是拗不过沈老夫人的软磨硬泡,所以让谢莺时看清身份,别真的把自己当沈家的主母。
谢莺时觉得,她也确实应该置身事外,不管自己的事,就别管那么多。
免得沈宁晏恼了,她的长期饭票就飞了。
可是感性又告诉她,去想追问一下其中原因,看看自己能否有帮的上的忙。
“祖母突然生病,我帮不上忙就算了,若就此离开,那实在是不孝。”
谢莺时说完,就看着小厮背着一个箱子,匆忙领着一个胡子编成麻花的老者进门,不多时,屋内沈老夫人呼喊寻人的声音越来越小。
喜儿见此继续道:“少夫人,想来老夫人已经无碍,而且她也需要休息,此刻更是不适合进去。看刚才老夫人送您镯子,就知道很喜欢您,所以就算知道我们离开,也不会怪罪的。”
听到这里,谢莺时下意识的摸到了左手手腕上的镯子,心中有些忧思。
别人穿越,身份金枝玉叶,即便开局地狱,身边也有忠心的丫鬟相伴。
谢莺时穿越,身边什么也没有,所以她也不指望现在伺候她的喜儿会帮她说话。
就算如喜儿所言,沈老夫人真的很喜欢谢莺时,但是此刻让谢莺时离开是沈宁晏的意思,所以喜儿不会让谢莺时进去。
或许是沈宁晏不想谢莺时和沈老夫人过多接触,免得讨她欢心。然后将来谢莺时以此要挟什么吧!
这般想着,谢莺时不免露出一个苦笑。
她转身在园子里慢慢走了几步,目光扫过庭院的景致,又摸着身上衣服舒适的布料。
或许不怪沈宁晏有这样防患于未然的心思,一个身份低微的农家女,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突然飞上枝头成为有钱人家的主母,都怕会起什么龌龊的心思吧。
沈宁晏要处理一个无依无靠的妻子很容易,但要处置一个有他祖母做靠山的妻子,万一在此期间这个妻子还收买人心,立下根基,那可能就会有些棘手。
所以沈宁晏要从一开始就断了这样的可能。
谢莺时这般猜测着沈宁晏的心思,突然对自己迷茫的未来焦虑起来。
就算现在身着绫罗,暂时衣食无忧,但不表示一辈子衣食无忧。且这种豢养,还要看沈宁晏的心情。
这样的局面,犹如漂浮在水面上的无根浮萍,只能随波逐流,让她害怕。
若说刚才早膳时,谢莺时想着要做些改变,还只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那么现在,就成为一个决心了。
喜儿以为谢莺时转身前行,就是准备离开院子了,谁知道谢莺时走了几步又停下,重新转身看着紧闭的大门。
喜儿疑惑:“少夫人,这是怎么了?不是准备回去吗?”
谢莺时轻声道:“我没打算回去,还是在这里等着大夫出来,问问祖母的情况吧。”
“可是公子说,让少夫人回去。”
喜儿见谢莺时不为所动,只能搬出沈宁晏的身份,而谢莺时也并不畏惧。
“我知道,若他问起,你就说是我执意留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可是......”
喜儿还想说些什么,下一刻,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那个白胡子编成麻花的大夫出来了,和他一道的,还有沈宁晏。
二人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见到站在院子里的谢莺时,老者便闭了嘴,道了句告辞便走了,而沈宁晏看向谢莺时的脸,再次恢复之前的冷漠。
“不是让你回去,留在这里做什么?”
“我只是想着,留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谢莺时的话还没说完,沈宁晏就先一步打断:“我不是说过,你不要把自己当做沈家主母,所以祖母跟前不必你尽孝。若你想通过讨好祖母获取什么好处,我劝你提早断了这样的心思。”
这话着实有些诛心,但是也让谢莺时知道,她之前猜对了沈宁晏的心思。
猜到了,和现在真的听到了,感受完全不一样。
而本来根本不是沈宁晏所想的谢莺时,听到这些话之后,心中起了一股怒火。
她不卑不亢说道:“那敢问夫君,昨夜洞房花烛之时你说的话,可还算数?”
在场众人心中都很清楚,沈宁晏是迫于沈老夫人说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之类的话,才同意才娶妻冲喜。
沈宁晏不爱这个农家女,所以洞房花烛夜,根本不可能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
但是此刻谢莺时居然提起昨夜之事,众人都觉得谢莺时是不是想仗着当时房内只有她和沈宁晏二人,就要胡编乱造一些话诬陷沈宁晏,是以大家心中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