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放假,黎漪就在彩云小卖部帮衬着,外婆则是得了闲去巷口与一群老太太老爷爷打牌。深秋时节,南方未开始真正冷,树叶的颜色还是绿油油的,一天的气温变化却是大,早晚凉,中午日头当空,又升了温。
若是一个阴天,大抵一整天都是凉飕飕的。人们常常在短袖外再套上一件薄薄的外套,应对着阴晴不定的天气。这样的天气最容易感冒,晚上盖被子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刚开学作业不算多,黎漪很快写完了,她正预习着新内容,旁边还有几本新拆的辅导书和课外书。午后静谧,太阳底下少有人在,老人家哄着小孩午睡去了,疲懒的橘猫毫无防备地趴在台阶上,阖着眼睛晒太阳昏昏欲睡。
风铃轻响,有人进来了。黎漪眼睛都没抬,公式化般“欢迎光临”,梁昱走进来就看见黎漪坐在前台,低头目光专注,长睫久久地才一眨,瓷白无暇的脸庞被照亮,无害又圣洁。
她在看什么,连眼睛都舍不得抬一下,梁昱没往货物架走而是找准角度往那一站,修长的身姿挡住了从玻璃折射的日光。
黎漪感觉视野一暗,攸地抬头。
梁昱这才走近了些说:“好巧。”
他长得高,黎漪坐着要仰头看他,“也不算很巧,这是我家。”
梁昱被噎了一下,似刚反应过来,“哦对,你在干什么?”又好奇地低头看桌面摊开的书。
黎漪觉得梁昱比这天气还阴晴不定,一会儿灿若骄阳,一会儿冷若冰霜,没事的时候就松松散散,没个正形,有事的时候整个人稍显沉默,眼里情绪很淡。
梁昱站在面前很有压迫感,黎漪不适应地也站起来,却还是要仰头说话,“看书。你是要买什么吗?我请你。”
梁昱开玩笑般说:“你对同学都这样吗,那不得破产?”
黎漪手指捏着书的边角,对上那双紧紧铨住她的眼睛,“才不是,我上次不是答应过你吗?”
梁昱记得这么回事,但她一副最好两不相欠的态度让他塞心,“你记这么清楚?一瓶钙奶而已。”语气重了,空气有些寂静。
黎漪重新坐下,不知不觉拉开距离,“一瓶钙奶是不值钱,但我答应过请你,这才是重点。”
这是个较真、重诺的小姑娘。梁昱十几年来,身边都是大老爷们,说话没有过多的讲究,玩笑话满天飞,叫人看不出真假,倒像是失去了真心。他第一次去酒吧都没心虚,这会儿有点了。
黎漪目光自然下垂,忽然眉毛微挑,“你手怎么了?”他手臂上有红痕,隐隐有些发黑,看着触目惊心。
梁昱愣住,本来他还在想要说什么补救一下,看向露出的手臂,他侧身挡住,“没什么,就是看着严重些,吓着了吧。”
黎漪神色严肃,唇线向下抿着,转身往屋里走,抛下一句:“等我一下。”
没一会儿,黎漪就提着药箱下楼,“你需要处理一下伤口,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你不痛吗?”
梁昱伸手,“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黎漪拿出碘酒和棉签,刚要碰上去就发觉这好像有点太自然而然了,于是她顿了顿。
“我去,真有点痛。”梁昱垂着头,发出声。
黎漪觉得这时让他自己处理伤口,好像有点残忍了。
于是她让梁昱坐到外面的凉椅上,她打开药水,用棉签蘸取涂抹在他的伤口处,动作不太熟练,还顾忌着他的痛感小心翼翼,很轻很轻。
梁昱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伤,但她动作温柔,惹得他心头一悸,手跟着抖了抖。深色的药水滴在地上,黎漪换了根棉签,问:“你这是被打了?”
梁昱牵动嘴角,“是打人,这是被偷袭伤的。”
“打架?”黎漪有些惊讶,梁昱看起来风轻云淡,好像说着稀疏平常的事情,她心下不解,亏她还以为梁昱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果然人不可貌相。
“可能是我太优秀惹人记恨了吧,我总不能愣着让他打啊,是不是?”恕她不能苟同,想起梁昱那张气死人的嘴,这个倒是能成为原因。
黎漪又问:“应该不是熊子霖吧?”梁昱夺过她手里的棉签,胡乱地随意擦擦,“欸”黎漪站起身,有些不满。
“你很相信他?”梁昱停下动作,抬头看着黎漪。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黎漪不懂梁昱怎么眼睛又黑沉沉了,她想了想刚才的话,好像是反问句,解释道:“他应该没这胆,虽然平时有些仗势欺人,但多少要点脸面不会干这么没品的事。”
“你为他说话?”
“不是,我是觉得你们的矛盾还不至于上升到打架这地步,磨磨嘴皮子,他顶多就是外强中干,像我骂他,他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听说你们从小就认识?”
“嗯,有些了解但不是很熟。”
“哦”梁昱扔掉棉签,站起身往店里走,“我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