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办公室，黎漪呼出一口气，赵子衿的话还犹言在耳，“说得真好啊！梁昱，你要是有黎漪一半会说话，我至于跟你扯那么久。刚好你俩是同桌，多跟人家学学，知道不？”
虽然大半句是对梁昱说的，但是赵子衿抚上她肩膀的手似有千斤重，“黎漪，你帮我看着他。”
梁昱忽然冒了句：“谢了。”
黎漪莫名，“谢我？”
“我跟我妈的交流，通常是只管输出各自的观点，争论不休，很少会以理说法对方。”梁昱说，“她这个人要强，要不是你说那番话，估计还能吵两天。”
“那你们挺像的，你不是也不肯服软吗？”
“你在说我脾气不好？”梁昱质疑。
黎漪想想这么大顶帽子扣在头上，换谁都不好受，况且梁昱人缘挺好的，平时心平气和还爱开玩笑，惹他不高兴了也有棱有角。
黎漪摇头，“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这件事就是个乌龙，怕你误入歧途的妈妈更没有错。”
“黎漪，你是不是特别讨长辈喜欢？就是那种，过年还会硬塞给你一个大红包的。”
黎漪看向梁昱，语气有点认真，“并不是。相反，我是那种最不讨人喜欢的。”
梁昱回望她，一字一句道，“是吗？”
“不信算了。”黎漪走在前面。
“你说会是谁这么无聊？”梁昱追上来，还在耿耿于怀那个乱说话的人。
“不知道。”黎漪说，“也许是你今天在路旁踢的一块臭石头，也许是你心情不好骂的一条狗。噢，也可能是好多天以前的。”
梁昱没说话，黎漪以为他受打击了，缓声道：“当心点，小人难防。”
“这事我来处理。”梁昱沉思的神色只是一瞬，又玩笑般道：“刚才你在办公室不心虚啊？还言之凿凿，那个女孩。”
黎漪浑然不觉得不好意思，“你谈了吗？没有。本来就没有的事，心虚什么。那个女孩怎么了，你不说，谁会知道是我。”
梁昱看着黎漪的背影，叹口气又跟上了。
想她知道，想她不知道，说不清的矛盾。
操场上工作人员正在搭建舞台，虽然玉溪第一中学秉持着简朴的校风，但该有的排面还是不能少。离文艺汇演没几天了，赵妍儿早已找到联合出演的班级，编舞和排练也有段时间了，但她还是不够满意。
“这手，绷直，这样用力。”赵妍儿忍不住亲身做示范，手把手教同伴。“刚才那一遍不够整齐，有些同学的动作还不到位，我们再来一遍。”
音乐再次响起，莫心蕊已经使不上力了，感觉手啊，腿啊都不是自己的，这音乐听着就像送她入地狱的伴奏。
“停！怎么大家松松散散的？再这样下去，表演时怎么办，让台下的人看笑话吗。”赵妍儿皱着眉，汗水浸湿了她额前的头发，后颈也是一片湿。
“我想休息。”莫心蕊说，旁人也开始附和。
“那休息十分钟。”赵妍儿也累了。
吴琦乐甩甩发酸的手，“这也太可怕了。”
赵妍儿看向她，“跳舞就是这样。我们排练了那么久，最后几天了，再坚持一下，保持肌肉记忆。而且大家还有许多进步的空间。”
“可我觉得差不多了。”吴琦乐作为高二（4）班的文娱委员，与赵妍儿商量着。
“舞台还需要道具，灯光，待会儿我去找人帮下忙。”
“妍儿，我觉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很累了。”吴琦乐喘口气说。
“这活，我找班里其他同学做，我们不用扛道具，跳好舞就行。”
吴琦乐打断她，“我是说，舞跳成这样就够了，再跳下去，表演当天都跳不起来了。”
赵妍儿也不满，“不跳怎么知道哪儿错了，错了怎么改，当然是继续跳了。”
“你以为我们是你吗？强度这么大，你从小练跳舞，还拿过许多奖，你当然没事。但少拿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好好的跳舞热情在这快要被磨没了。”
赵妍儿在眼眶红透之前离开了，一言不发。
她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她一直是这样训练的，虽然很辛苦，但获奖后的成就感会令人忘记疼痛，一切都是值得的。赵妍儿回到教室，脸上已经没有泪痕。
“黎漪，你可以帮帮我吗？”赵妍儿问得客气。
“什么？”
“搬个道具，还有打灯光。”
黎漪说：“我不会。”
赵妍儿的神色暗淡了下，牵唇一笑。
“你可以找熊子霖，搬道具这事男生比较利索，打灯的话，我猜班上也没几个人会，我应该可以帮你，不过你要告诉我怎么做。”黎漪看着赵妍儿面上阴转晴，嘴角牵强的微笑此刻放大，变得真心实意。
放学回家，黎漪与方圆好一块走。“魏明津又不知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