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晓禾对隔壁的邻居非常好奇,她搬来了梯子,踩着梯子爬上去,趴在墙壁上,探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乌溜溜的大眼睛偷看。
发现院子里零星的几个宫人都没有留意她这边,她才探出一整个脑袋,好奇地打量隔壁的院子。
隔壁的宫苑比起她这个小院子,要宽阔上许多,布置要简洁大方许多,院子里铺着整齐的砖石,上面的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一簇一簇的牡丹被错落有致地种在院子角落,冬日的牡丹树光秃秃的,但田晓禾还是一眼就认出,这是她心心念念、魂牵梦绕的花啊。
这些年,她也得到过一些牡丹的种子,可惜在辽东郡从未种活过。
而这院子里的牡丹树主干粗壮,枝桠被修剪得十分平整,看来被精心养护了多年。
蓉贵妃爱荷花,而这美人独爱牡丹。
田晓禾也喜爱牡丹,轻易就对这院子的主人生出了好感。
总之,惜花之人能是什么坏人啊。
“田晓禾,送行李的宫人来了,快下来收拾。”
田晓禾回头,看见春花正掐着腰站在殿门前望着她。
“好嘞。”
她脆生生应道,几下利落地爬下了梯子,往殿内跑去。
“我来帮忙啦!春花。”
坤宁宫不但帮她们把行李送来了,皇后还给田晓禾安排了两个宫女,一个就是那日拉着她要她去换衣裳的吉祥,另一个便是如意了。
这院子里除了当中的正殿,左右还各有两个厢房,东边就安排给了吉祥和如意来住。
咏荷宫之前都被皇上安排的人收拾得干净妥帖,倒也不缺什么,如今田晓禾心中最要紧的便是吃饭的问题了。
田晓禾拿着皇后着人给她定做的腰牌,和春花溜达到了内务省。
内务省管事见了她的腰牌,对她十分客气,“田姑娘,您是想寻个御厨还有采买?御厨的话奴才这有名册,教了规矩但还未供职的,都在这里。采买的话,改明儿,奴才可以把人都叫来,你可以当面选选。”
“有劳了。”
田晓禾接过册子打开,里面有御厨的基本信息,如年龄、擅长的菜品、月例几何之类。
她正看着呢,旁边忽然窜出一个人来,莽莽撞撞不知是要为何。
春花担心对她不利,反手就将来人按倒在了地上。
“哎哟,女侠饶命,我是来毛遂自荐的。”
来人二十四、五岁上下,一身粗布衣衫,都趴在地上了,一张口说话的调调还油嘴滑舌,很像个市井的混子。
内务省的管事见此情景,也忙道:“误会误会,是宫里的熟人。”
春花这才将人放开。
那男子麻溜地爬了起来,随意拍了拍身上沾着的雪,还冲田晓禾拱了拱手,赞叹道:“姑娘,你这丫鬟好身手啊。”
田晓禾:……不是来碰瓷的就行。
“是还不错啦,你有啥事吗?”
男子忙道:“姑娘可是来找御厨的?”
他怀里掏出一块儿腰牌来,“小的林章义,也是过了考核的御厨,您看我如何?”
田晓禾看他一副市井纨绔的模样,感觉很不靠谱。
“不怎么样。”
她毫不客气,背过身去,面向管事。
管事忙道:“对对对,姑娘还是再看看这册子上的人选,这人不合适。”
“嘿”,林章义几步绕到田晓禾面前,瞪了管事一眼,又殷勤对田晓禾道:“姑娘,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我样样拿手,我的手艺绝对一等一的。”
田晓禾目露怀疑,“啊……你真的会做菜?那怎么不见哪个宫请你啊。”
林章义瞬间就露出了一脸受打击的模样,义愤填膺道:“那还不是因为林某出身卑微,师傅也不过一个落魄厨子,籍籍无名,宫里这帮厨子嫉贤妒能,怕我把他们比下去,都抱团排挤我嘛。”
田晓禾似信非信看向管事。
内务省管事虽不推荐她选这人,但似乎同这人关系还不错,颔首道:“田姑娘,林御厨做菜上还是很有本事的,是当初考核的榜首。”
田晓禾扬眉,有些惊讶地看向男子。
林章义立马露出了一脸颓丧之相,卖惨道:“姑娘,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自小贫寒,好不容易苦练一身厨艺过了御厨的考核,却没有贵人请我,马上饭都要吃不上了!”
他一边诉苦,一边偷瞄田晓禾的脸色。
田晓禾:不去唱戏可惜了。
不过据管事的说法,倒是个有本事的,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她扬眉道:“你真的这么会做菜啊?”
林章义立马收了那副哀怨的表情,眉飞色舞拍着胸脯道:“别的不敢说,做菜林某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眼珠子转了转,又道:“姑娘给我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