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拓跋曜送走后,田晓禾回到寝殿刚准备休息呢,就听到吉祥来叫她,说有人找。
她又匆匆出来,走到宫苑门口,才发现是隔壁的顺瑾。
顺瑾提着一盏灯笼,巴巴地在门外等着她呢。
田晓禾扒着门框,好奇道:“顺瑾公公,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她饮了些酒,心情早就好起来了,声音一如既往的元气十足。
“诶诶”,顺瑾恭敬道:“叨扰田姑娘了。”
田晓禾对他印象很好,看他面有难色,就大大方方道:“公公有事儿就说吧,不用客气什么。”
顺瑾不好意思道:“奴才深夜前来,是想向您讨碗补汤。”
“补汤?”田晓禾浓密的眼睫如蝴蝶般扑闪了两下,轻轻道:“是……是他又病了吗?”
顺瑾叹息道:“是啊,本来好得差不多了,昨晚不知为何又严重起来。”
田晓禾的心有些发沉,哪怕生拓跋璟的气,但一想到他是幼时在土匪窝里宠着她没让她受半分罪的狗子哥,她就没办法不担心他。
但她想到拓跋璟每次对她的态度,又有些迟疑,“他知道这汤是我送的,他还会喝吗?”
顺瑾挠挠头,带着歉意讪讪道:“对不起啊田姑娘,奴才一直没找到机会说,那汤是您送的。”
“没找到机会说?”田晓禾的脸颊鼓了起来,“是不是你一提我,他就不乐意啊。”
顺瑾小声道:“也不是的……”
田晓禾掐腰,气道:“哼,不是如此,还能如何?”
顺瑾心虚地低下头。
田晓禾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怨气。
“进来等着!我去交待我们御厨一声。”
言罢,她大步朝着厨房走去,所幸林章义是个爱干净的,晚宴结束得晚,他还在清理厨房,往常这会儿早走了。
没一会儿,田晓禾就从厨房出来了,顺瑾已经被吉祥带去了堂屋。
田晓禾进了堂屋,顺瑾正有些拘谨地站着。
她抬抬手,“坐就是了。”
而后,她一屁股坐下了,顺瑾才慢慢坐到圈椅上。
“多谢田姑娘。”
田晓禾瞧着顺瑾情绪十分低落,想他大概很是忧心拓跋璟。
她的脚在地上磨蹭了两下,“他病得重吗?”
顺瑾深深地叹了口气,“奴才也说不明白这病,只是主子因这病受了许多折磨,我们主子是心志坚定之人,但这次却时常见其露出痛苦之色,想来定是十分难受。”
竟然,还病得不清。
田晓禾攥紧了手指。
顺瑾痛心疾首地呢喃道:“自从奴才开始伺候他,这么多年,还是他第一次身体抱恙。这第一次生病,他从冬至那晚病到了今日都没好,奴才这心里真是不好受。”
冬至那晚?
难不成那天晚宴过后,在那处偏殿是他第一次发病?
田晓禾双手放在桌子上,对着顺瑾,前倾着身子,问道:“可有请御医?御医如何说?”
顺瑾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还是对田晓禾说了,“御医也不是很确定,不过御医猜测,我家主子可能受了什么人刺激,被气出了病来。”
鉴于林章义这个御厨高超的厨艺,田晓禾觉得在这宫里任职的都是极其有本事的,对御医的诊断毫不怀疑。
她撇撇嘴,心道:他那么凶残,还能被人气出病来?
受了什么人刺激?
不会是受了她的刺激吧……
他对她动了杀心,他还受刺激了?
不过……
他昨晚又复发了,这怎么每次发病前,都有她啊……
田晓禾想到此,突然就有些心虚了,虽然他想过杀她这件事情,不可原谅!
但是,但是她好像也没对他做什么好事啊……
若他真的不记得她了,那她就是先对着他一个皇子大叫狗子哥。
继而,占了人家母妃的故居,他母妃的遗物现今都不知道被置于何处了。
还有,她打了人家的弟弟,偷偷往人家丫鬟的衣篮里面塞脏衣服,爬他墙头,踢飞他的长刀……
田晓禾眨巴了两下眼睛,幽怨道:“顺瑾公公,你不会心里觉得,是我给他气的吧?昨晚,你也看到了,他不但拿刀指着我,还凶巴巴的,不怪我的。”
“哪敢哪敢,让田姑娘受惊了。主子拿刀指着您,奴才无法分辨,但主子后来那般严厉,是担心您被那刺客所伤。您不知道,那些个亡命之徒就算手脚被缚住,也可能不知从何处发射涂了毒的暗器来。”
所以,他竟会担心她的安危吗?
田晓禾羽睫轻颤。
怎么一会儿要杀她,一会儿又要救她?
她垂着眸子思忖了半晌,抬眸看向顺瑾,“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