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敢!”
那老虔婆果然怕了,她下意识地去摸脸,脸上有几处被烫出的水泡,这一摸,疼得她倒抽冷气。
李秀琴二话没说,直接将一舀子的热汤朝老虔婆泼去。
老虔婆怪叫一声,蹬蹬蹬急退,不曾想脚下拌蒜,身体后倾摔了个仰八叉,她捂着屁股在哪儿哎哟哎哟地叫疼,那惨像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其实,就是她不退,李秀琴也不会真泼到她身上。
正如老侯说的那样,李秀琴又不傻,她真泼那婆子一脸,她那脸就毁了,告到衙门,她是要担责任的!
她恰到好处地把汤泼到距离老虔婆一步远的地方。
老虔婆自己个儿惊恐闪躲摔成那样,怪谁?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点上前去,把他们给我绑了!”
老肥婆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冲着身后那帮人叫嚷。
“小五,把柴火给我烧的旺一点,让锅里的汤汁滚起来,谁敢上前来,老娘就用热汤泼他,把他那一身皮肉烫下一层来,是他活该倒霉,他们青天白日里上门打家劫舍,老娘打杀了他们,也是正当防卫!诸位大兄弟,大妹子,求你们给做个证,今日不是我李秀琴要当街对谁怎样,是他们入室抢劫,行凶,我万般无奈,才防身自卫的!”
李秀琴这番话立马引来了芸姑等人的应和,“是,我们都眼睁睁瞧着呢,你正好端端地熬汤,谁想这些不要脸的上门来打砸……”
李秀琴跟这些邻居也是头一次见,虽说送他们一碗豆福汤喝,若因此就让他们为李秀琴出头露面地跟吉庆楼的人对抗,他们是不会那么做的。
但自古法不责众,一帮人齐声高呼,呼应李秀琴,这不算什么,反正挤挤挨挨的一群人,那老虔婆也不知道谁是谁?!
“你……你儿子勾搭我儿媳,做下了龌龊事,被我抓女干在床,我要抓你儿子跟着小贱人沉塘,还我们家以公道!”
那肥婆道。
“你是她婆婆?”
李秀琴说着就笑起来,笑得前仰后合,把那老虔婆给笑得心底里一阵发虚,她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就是姚氏的婆婆,这……这是事实,姚氏,你说话啊,我是不是你婆婆?”
她上手狠狠拧了一把那姚氏。
姚氏哎呀一声,眼圈泛红,眼底泛起一层水汽,她怯怯地看了那婆子一眼,点点头,“她……她是我婆婆……”
“姚氏,你若是当着你的两个孩子面儿,你敢这样说吗?这婆子姓刘,你嫁去的是江宁潘家,你丈夫潘祥,你公公潘永昌,你婆婆段氏,如今,你当街承认刘氏是你婆婆,你这样满嘴谎言,你还敢说你不是诬陷我儿?”
昨天傍晚,李永泰让下人给她送来一份书函,书函上详细地把姚氏的身世,以及带头来闹的刘婆子等人的情况都写得一清二楚,甚至连他们在京都住哪儿,有什么习性都有写明。
“你……你……”
姚氏怎么都没想到,李秀琴会把她的情况了解得这样透彻,一时间惊恐之色溢于言表。
刘婆子也大惊失色,她瞪着眼,看鬼神一般看李秀琴,“你胡说,我不姓刘,我……”
她圆谎的话没说完,人群里就有人喊了一嗓子,“我认识她,她是吉庆楼老板娘的陪嫁婆子,的确姓刘,她那弟弟是个瘸腿的,常跟我们一起吃酒耍钱,他还说了,他这个姐姐就是吉庆楼老板娘养的一条狗,干了不少坏事,赚了很多昧心钱……”
“对,她是姓刘,她旁边那个小子姓周,是我邻居,他就是京都人,不可能是那姚氏的小叔子。”
“还有她身后的那小姑娘,她姓杨,是南街上一个要饭的,这几日被刘婆子给找去,一日给十文钱,要她假扮她小闺女……”
“还有那老头子,也根本不是姚氏的公公,他是城南一个倒夜香的……”
一时间,跟刘婆子来的这帮人,几乎人人都被别人当场认了出来。
“姚氏,这就是你的公婆、小叔子,小姑子?”
李秀琴冷笑着质问姚氏。
姚氏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跟开了染铺似的。
“我……不管我们是谁,他李文腾欺负了姚氏是真!他睡了姚氏还不承认,我们就是替姚氏打抱不平来的!”
刘婆子果然是个见过世面的,稍稍的仓皇之后,她立马就回过神来,反口咬李三郎是欺负姚氏,这比之前说的跟姚氏通女干有染罪名更大。
“你个老贱皮,你真当世上人都是傻子,你上下嘴皮一忽嗒,你说啥就是啥?再敢嘚啵一句,老娘就让你满嘴起燎泡,你信不信?”
李秀琴又要去那舀子舀滚烫的豆福汤,把刘婆子吓得躲到了姚氏身后,屁都不敢放了。
“姚氏,我来问你!你那天雨夜里被俩男人欺负,是不是我儿救了你?”
李秀琴目光如冷箭般死死地盯着姚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