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后,在豆福坊的后院,一碗冒着热气的豆福汤端进了屋。
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老妪忽然睁开眼,她疑惑地看向床边的儿子,喃喃道,“老大,这是什么味儿?”
“娘,咱们遇上好人了!”
男子眼圈红红的,将一匙豆福汤送到了老妪嘴边。
入口鲜香,滑嫩,毫不费力地吞咽下去,余味悠长,老妪的眼睛陡然亮了,“这真是好汤啊!能吃到如此美味的汤,为娘此刻就是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说罢,老妪老泪纵横。
娘!
男子凄苦地喊了一声,也是潸然泪下。
一旁小心翼翼站着的妇人与孩子也都是戚戚然。
老妪喝了热汤,惨白的脸色好看了许多,她不再剧烈地咳嗽,沉沉睡去。
这时,李文腾带着郎中来了,郎中为老妪把脉,很快给出诊断,老妪并非是生了什么恶疾,只是三餐不继导致的营养不良,加之在逃难过程里担惊受怕,老人这才心神俱损地倒下了。
简而言之就是又饿又累,身体虚弱到极点。
郎中给开了一副调养身体的汤药。
李秀琴付了诊金,又拜托郎中明日再来一趟。
郎中走后,男子扑通跪在李秀琴跟前,道,“大娘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家永不会忘。”
碍着男女有别,李秀琴让三儿把他扶起来。
聊天后得知,男子叫于忠勇,江州人,因为闹灾荒在家乡实在活不下去了,这才带着一家老小出来逃难。
“唉,真可怜啊!”
李红英听着他们的诉说,也不由地抹着眼泪。
李秀琴安排他们一家住在后院,她道,老人身体还很虚弱,等明日郎中再来瞧过了,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们再离开!
于忠勇夫妻二人连连道谢。
李秀琴安慰他们道,出门在外,谁都有遇到难处的时候,我既然看到了,能帮一把就得帮,你们也不用多想,困难总会熬过去的。
早上做的五十斤豆福,做汤用了一些,还剩下四十多斤。
李秀琴让三儿把豆福送去迎客来,李红英闹着要吃她做的麻辣豆福,她也就跟他们一起去了东街的迎客来。
他们到的时候,张泉已经在门口恭候了。
老远他就冲着李秀琴道,“李娘子,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张掌柜,山不转水转,咱们这也是缘分呐!”
李秀琴也笑着说道。
斜对面吉庆楼二楼的一扇半敞开的窗子后头,有人正用一种怨毒的眼神注视着他们。
李秀琴感觉到异样,她抬头往对面看,却什么都没看到,对面二楼的窗子已然关上了。
“李娘子,这段时间吉庆楼那母老虎可气坏了,没法子呀,谁让咱们的红酒系列菜式一经推出就非常受欢迎呢!”
张泉不亏是当了多年的酒楼掌柜,察言观色的本事一流,他看出李秀琴对吉庆酒楼的关注。
“呵呵,所以她才搞出那么多事儿来,就想阻止我们在京都开豆福坊!”
李秀琴冷笑,想起前世一个遭商界精、英鄙夷的一个词汇:不正当竞争!
奉劝她一句,以后谨言慎行,千万别“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有两个小伙计出来把豆福箱子抬进去。
李秀琴环顾整个酒楼,宽敞明亮,装饰奢华,这种层次的酒楼估计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
“张掌柜,你这是高升了啊!”
“哈哈,这亏得遇上了李娘子,您就是我的贵人啊!”
张泉这话可是发自肺腑的。
在京都迎客来与临城县里的迎客来,虽然都属于李家的产业,但其规模根本就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京都迎客来一年的销售总额是临城县迎客来的十倍还要多,所以这两个酒楼的掌柜的每月的薪酬也是绝不相同的。
张泉在这里拿到的月例不能说是乡下的十倍,但五倍是有了。
不然他也不会春风满面,得意洋洋了。
李永泰本来跟一帮朋友正在城外乘画舫游湖,中午打算就留在画舫上摆鱼宴,但听说李秀琴去了迎客来,还要做菜,他鱼宴也不摆了,兴冲冲地跟朋友回迎客来吃豆福菜。
他那些朋友别说是吃豆福菜了,那就是见都没见过。
李秀琴去了后厨,很快一个小伙计把一盘子豆福端出来放在众人面前,李秀琴则将香油烧热,爆香花椒,花椒油悉数被淋在豆福上,发出滋啦啦的声响后,满大厅都飘着一股浓浓的香!
客人们在李永泰的带领下纷纷品尝,口味鲜香麻辣,口感细嫩如蒸蛋,让人停不下手里的筷子!
好!
太好吃了!
一众客人连连竖起大拇指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