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雀巷。
一大早,高氏挎着包袱走到院子当中,又回过头来跟家里男人喊,“他爹,你的病已经大好,我这几日就不回了,你跟孩子在家好好的啊!”
“嗯,你去吧,咳咳……”
屋里炕上躺着的男人回了一声,说话间还是有点咳嗽,但听得出来已经不似前几日那样咳得撕心裂肺了。
高粱叶眉心微微皱了皱,但还是轻轻把院门关上走了。
男人这病还得养些日子,家里几张嘴等着吃饭呢,她必须得去赵府做事。
好在家里大丫都十一岁了,刷锅做饭也是一把好手了,她的心稍稍放下,脚下的步子也就迈得快了些。
小巷子里就那么几户人家,这会儿天又早,所以除了高氏他们家,其他几个小院儿大门都关得紧紧的。
一直走到巷子口,她也没回头,但是她能感觉得出来身后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暗地盯着她。
哼,真是做贼心虚!
高粱叶在心里骂了一句,随后快步出了巷子,向右拐,又走出去几步,就到了另外一个巷子口了,她回头瞥了一眼,没见人跟来,忙拐进这个巷子,巷子里此时正有十几个人等在那里,为首的正是李秀琴。
“女官大人,我出来时,那江秋把大门悄悄拉开一条缝隙一直看着我走出巷子,这几回都是这样。我男人说了,这几回只要我离开家,他那院子里就响起叮叮咚咚砸东西的声音,我猜着这会儿他又开始了!”
高粱叶小声跟李秀琴说道。
“嗯,好,你回赵府吧!”
李秀琴说道。
高粱叶一听这话很感激地朝着李秀琴施了一礼,然后挎着包袱快步走了。
她知道,李秀琴这是不想让对方知道这件事儿是她说出去的,这是为她们一家好,毕竟两家紧挨着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万一闹起来就不好了。
李秀琴带人冲进江家时,就见一个跟江春很相像的男人正在院子里,坐着一个小板凳,他跟前地上放着一块木板,木板上,一枚金灿灿的如意已经被他用斧子砍得面目全非。
“你……你们是谁?怎么敢私闯民宅?”
江秋一把将金如意藏在身后,同时色厉内荏地对着李秀琴他们嚷嚷。
李秀琴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对着身后的人道,“把他带走。”
十几个壮汉冲向江秋,江秋起身欲跑,却被人从身后来了一个扫荡腿,他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
人赃俱获!
李秀琴他们把江秋还有丢失的玉如意一起带回赵府时,整个赵府都震惊了。
有知道江秋的说,江秋?那不是江春的弟弟吗?他……他家里怎么会有御赐的金如意?
“你这不是傻话吗?自然是江春偷回去的。”
有人说道。
“不对呀,发现金如意丢失那几日,江春不在府里啊,他请假回去照顾生病的儿子了!”
有知情人纳闷地说道。
“儿子?谁告诉你江春有儿子了?他连娘子都没有,哪儿来的儿子?你跟他生的呀?”
有人马上反驳。
“啊?江春没儿子?”
一众人都惊了。
是的,江春没儿子。
这是李秀琴调查江春时得知的,但江春请假的理由却是回家照顾生病的儿子!
他为什么要撒谎?
赵府并不是什么特别严苛的府邸,下人们但凡有事儿,只要理由正当,赵家都是允许的。
何况江春可是府里做事的老人,从他能在府库干那么多年,就能猜得出赵家对他的人品是信得过的。
这样一个深得主子们信任的人,想要请假并不难,若没有什么猫腻在其中,根本无需说谎!
可江春说了,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借口请了半个月的假,直至金如意失窃事件爆发出来的第二日,他马上回来销假了。
――
听雨小筑,李秀琴坐在右边,她对面是赵世凯,江氏也被请来了,坐在正中。
“江春,事到如今,你还要遮掩吗?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盗窃金如意的?”
李秀琴话是问江春,但目光却落在江氏身上。
江氏面色不好看,赵世凯派人去请的时候,她是不想来的,给的回话是,身体不适,没睡好,没力气走到这边。
赵世凯问李秀琴,非要姨母来吗?
李秀琴道,“老夫人既然身子骨欠佳,那就更不能闷在房里了,眼前马上就要上演一出审贼子的大戏,倒不如请老夫人来观一观,说不准大戏精彩,她瞧了回去身体就好了呢?”
赵世凯想了想,觉得有理,于是就让木生带了几个人过去,用一乘软椅将江氏抬了过来。
“我没什么好说的,是我监守自盗偷了金如意,我借着请假的机会把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