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官拜左武卫大将军,而左武卫所镇之地正是南衙之东,东宫之西的景凤门,景凤门和东宫的崇文馆不过一门之隔,而崇文馆的东面就是侯君集准备狙杀李世民的丽正殿。
李恪不是蠢人,他自然不会傻到在没有丝毫把握的情况下便跟着李世民犯险,早在来此之前李恪就已经知会了驻守景凤门的秦叔宝,要他在外相助。
但对于眼下的侯君集和李承乾而言,最是紧要,迫在眉睫的已经不是景凤门的问题了,而是秦叔宝这个人。
侯君集私卫俱是当年随他征战南北的老卒,而侯君集又和秦叔宝同属天策府,这些私卫士卒当年都是亲眼见过秦叔宝阵前斩将,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的本事的。
薛仁贵和席君买再强,在此之前他们都不曾见过,甚至没有半点的概念,但秦叔宝这个杀神的勇武他们却是亲眼见过的,秦叔宝之名入耳,侯君集这边的士气已经先去了三分。
而此消彼长,在得知秦叔宝将至的消息后,宫中玄甲军的士卒却抖起了精神。
玄甲军成军至今威震四海,前后共有四位统帅,当年天下未定之时,玄甲军随李世民南征北战,冲锋陷阵之时,玄甲军的左右统军分别是秦叔宝和尉迟恭。那时的玄甲军虽只三千之数,但在秦叔宝和尉迟恭的率领之下却能天下辟易,战无不胜。
玄甲军是在李世民登基后,天下安定,玄甲军也不必再随李世民冲锋陷阵了,那时才交给了张世贵和翟长孙。玄甲军听闻旧时主将秦叔宝将至,士气大振。
景凤门和崇教门的人马不多,玄甲军和秦叔宝的左武卫将至,怕是两处宫门撑不得多久了,两处宫门一破,届时援军赶至,他们只有死路一条,但这一战,侯君集是赌上了身家性命,赌上了全部,他绝不容有失。
“大将军,秦叔宝快到了,眼下你我该当如何?”李承乾看着眼前攻之不下,拉着侯君集的手臂,对侯君集问道。
侯君集看着场中手持银枪厮杀,英姿飒爽的李恪,又看了眼一旁已经没了主意的李承乾,脸上满是厌恶之色。
若非李恪瞧不上他,不愿与他合谋,他又何必来寻李承乾。今日若是把李承乾换成李恪,集李恪和侯君集之力,早就大功告成了。
侯君集推开了李承乾的手,厌恶道:“你一边呆着便是。”
侯君集说完,自己从身后护卫的手中接弓箭,盯着场中的李世民,原来侯君集竟是欲放冷箭,在乱场中射杀李世民。
只要李世民一死,到时便可将弑君之罪推到李恪的身上,而他和李承乾便可化身问罪之师,乘机诛杀李恪,而后扶尚是太子的李承乾登上皇位,他侯君集也可借此权倾天下,做大唐的霍光。
侯君集站在大殿的石阶之上,张弓搭箭,瞄着李世民便一箭射出,直奔李世民的后心而去。
此时殿中的玄甲军大多都在忙于退敌,而薛仁贵也正死死地护住李恪的身侧,并未在第一时间顾及到李世民,这时靠着李世民最近的只有右侧的李恪一人。
“咻”地一声锐响,利箭脱弦而出,直奔李世民而去。
当李恪发现侯君集的冷箭袭来的时候,箭已离弦,若是此时李恪在持枪去挡,或是提醒李世民都已来不及了,李恪见状,本能地伸出手,要去抓住射向李世民的这支冷箭。
这一箭若是薛仁贵射出的,这么近的距离,不止是李恪抓不住,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救不了李世民,但侯君集虽有些勇力,但射术却有些稀松平常,侯君集一箭射出,准头还是还在的,但力道却差了些。
李恪看着侯君集一箭射出,李恪伸手便去抓,李恪眼疾手快,手上的力道也足,一把竟在射中李世民后心之前抓住了这支冷箭。
只是这支冷箭余力犹在,李恪抓地又猛,竟被冷箭的箭身割破了手掌,李恪的鲜血顺着箭身便滴落了下来。
李世民也听得了脑后的冷箭声,只觉着后颈一凉,连忙回过头去,却发现李恪正手抓着箭,而这这支箭也被李恪的鲜血染作了红色,李世民哪还不知方才是李恪救了他。
李世民见状连忙问道:“恪儿,伤势如何?”
李恪将手中的箭身弃之于地,对李世民道:“无妨,不过皮肉之伤罢了。”
李恪说完,拿起手边的银枪又和侯君集的私卫杀到了一处。
侯君集的冷箭虽然射伤了李恪,但也彻底激怒了一人,那人便是薛仁贵,此前李恪未伤,薛仁贵不过阻敌,死死地护着李恪,但当薛仁贵看着李恪受伤,心中急怒交加,竟一把扯开了有些厚重的衣甲,卸去上身盔甲的负担,而后一把夺过身前叛军的刀,手持双刀,竟直奔侯君集而来。
李恪受伤,比薛仁贵自己受伤还要叫他愤怒,因为李恪的伤,现在的薛仁贵已经化作了一只愤怒的雄狮,双眼赤红,置己身死于不顾,直取侯君集和李承乾,这是要拿自己的性命赌一个擒贼先擒王的机会,为李恪搏出一条生路了。
薛仁贵在这些叛军的眼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