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并未注意到颜惜子最后说的话。
他还在想着,眼前女孩的姓氏。
夫子,便是此姓。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夫子口中能为自己祛除体内邪法的人,竟然会是他的孙女。
似乎,夫子的家人,并不为世人所知啊。
颜惜子有些懊恼。
自己几乎是用尽了最大的勇气,才说出口的话,这个呆子竟然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她只得是重复一边,要求道:“世子若想祛除体内邪法,还请盘坐此地。”
“哦哦哦……”柳秀连连出声,满脸的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先前我在想些事情。”
他看了一眼颜惜子。
让这样娇嫩羞答答的女子等他,倒是真的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当即,柳秀便按照颜惜子所言,背对着对方就地盘坐,双手搭在腿上,做出打坐的姿势。
颜惜子看向柳秀的背影,目光几度闪动。
这便是自己的宿命吗?
她回想起,自从自己记事开始,便被爷爷告知,要自己修炼学宫中一门从未有人修炼的功法时,便知道自己此生的命运将于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产生羁绊。
这些年,她一直在等待着。
等待着爷爷口中的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秦雍藩世子,她听说过。
是听学宫里的学生们提及的。
在雍藩世子入京之前,学宫中不少人都在羡艳柳秀的出身好,但也钦佩其能身在贵胄人家,还不忘修行,未曾及冠,便已三品。
只是,等到柳秀入京之后,渐渐有一些不好的风声从天安城传扬到了三圣山上。
学宫里的人便开始大骂起了他。
言语之间,无非便是柳秀目无王法,目无天家,且荒淫无度,空有虚名之类的。
颜惜子记得很是清楚,最先说这番话的,是那几名常与那个很没有淑女模样的安乐郡主胡闹的世家子。
只是这一切对她来说,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她此生,只为一人而声,只等一人。
然而就在今天,爷爷一早便找到了自己,说是她等了十多年的那个人终于是要登三圣山了。
颜惜子当时就问了对方的身份,夫子并没有说明,只说等到他们见面的时候,便会知晓一切。
现在。
这个人就背对着自己,盘坐在自己的眼前。
这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大秦雍藩世子,就是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那个人吗?
颜惜子的目光逐渐坚定起来。
即便你被世人唾弃,我亦在你身边陪伴!
像是下定了决心,做出了某种最后的抉择。
颜惜子轻咬银牙,红唇轻抿,轻卷衣袖,亦是盘坐在了柳秀的背后。
“世子,稍后若是吃疼,还请忍住,一旦开始,便可以轻易中断。”
颜惜子叮嘱了一声,开始运转体内一直专门修行的内力。
她轻柔细嫩的双手,缓缓的贴在了柳秀的后背上。
在手掌接触的一瞬间。
柳秀直接的整个后背猛的一颤,一股气流紧紧的吸附着自己的后背。
接下来,该是以她的内力,洗刷自己体内的邪法了吧。柳秀心中默默的想着,已经做好了配合对方的准备。
旋即,一丝丝的暖流,从后背传递进体内。
柳秀当即傻了眼。
这个世界,是存在着超然的力量。
武者,不论何种修行之法,都是为了从天地之间汲取这些超然力量,化为己用。
这也就造成了,每个人体内的力量都是不同的。
这也是数千年前,佛门差点分家的原因所在。
而每个人的内力不同,所带来的情况便是,即便是为人运功疗伤,在对方内力初入伤者体内时,也会出现排斥。
按照柳秀的理解,这便是双方的血型不符合。
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内力都是不相同的。
然而这个时候。
在他背后的颜惜子,从手掌之间传递到自己体内的内力,竟然是如此的丝滑,如此的畅通无阻。
即便自己体内的力量和武道根骨,都被那道邪修诅咒所牵扯,但身体该有的排斥,却应当是还存在的才对。
可是现在,却竟然宛如空城一般,任人闯入。
这是巧合吗?柳秀心中倍感意外。
不过下一刻,他就没有控弦来思考这些细枝末节了。
只觉得背后,一股潮涌席卷而来。
如狂浪一般的内力,从颜惜子的体内传递到了柳秀的体内。
即便是深入柳秀体内。
颜惜子依旧能够如臂使指的控制着那些内力,凝聚在一起。
微微一探,她便如同在观察自身一样,将柳秀体内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空荡荡的经络,残破的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般。
少顷,无数的内力便已涌入到了一处被堵塞住的经络处。
想来便是此处了!
颜惜子神识观望,当下催动内力,一遍遍的如潮涌一般,冲刷着那处堵塞。
周遭,属于柳秀的内力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