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
在书房时,太子叮嘱他:“太子妃与孤新婚,对孤甚是关切,叫你过去问话,无论什么,你如实回答就好。”
正院偏厅,太子妃问他:“太子可有隐疾?”
祝余嘴角微微抽动,笑着答道:“回太子妃的话,自是没有的。”
来之前,太子提醒他:“孤分外看重太子妃,你待她便如同待我一样,绝不可怠慢,且不要一味地向着我说话。”
来之后,太子妃微笑:“这两日,太子在书房可有说本宫的不是?”
祝余一个头两个大:“没有,这个自然也没有。”
沈语娇:“嗯?”
祝余:“啊......啊?”
待到从偏厅里走出来时,廊下冷风吹过,祝余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他望着那被日头晒化的积雪,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归宿,说不准,明日他的小命也要如同这积雪一般,悄无声息地就没了。
是夜,江琛刚一进寝殿便被沈语娇拽到了床上,随后大红的床幔被层层放下,江琛一脸惊愕地僵在床沿。
而被床幔遮挡住视线的木槿也连忙回避退出寝殿,站在殿门口深呼吸了好几口冷空气,她用力地闭了闭眼睛,企图把她们家小姐方才豪放的动作尽数忘掉。
看来是她多虑了,太子和她们家小姐的感情还是挺好的,至少小姐看起来比她想象中更钟意太子些,对,是她多虑了。
床幔内,沈语娇见江琛呆头呆脑地坐在那里,伸手拽着他的衣服晃了好几下:“你干嘛像个二愣子一样,快说呀!都问出了些什么?”
江琛伸手拢了拢被她拽开的衣领,神色有些不自然道:“沈娇娇,你什么时候在我面前能有个淑女的样子,你这样舞舞爪爪的,人家还以为你是女土匪呢。”
“江小琛!”沈语娇又拍了他一下,“你装什么装,我都没嫌弃你在我面前没个正经样子,你还挑起我的毛病来了?快说!”
江琛闻言撇了撇嘴,不过还是如实地将从木槿那里打听到的“情报”尽数道出,说完后,又听着沈语娇将今日在祝余那里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通。
互换完情报,家庭基本情况俩人已经弄清楚了。
原身不仅名字同他们一致,甚至就连生辰八字也是完全对得上的。此外,原身各自父母健在,沈小姐是独生女,太子琛之前有个同胞哥哥,先太子瑜,后来年少早故,太子琛承袭了他兄长的太子之位,受封东宫,据说太子琛因自小和哥哥感情极好,故而在哥哥走后便性情淡漠,少有情绪。
至于原身的行事作风,也并无什么独特之处,二人皆是按照标准的天家皇子和名门贵女的路子长成的,但相谈过后,沈语娇和江琛还是双双陷入了沉思——
“太子殿下自幼承蒙大才教导,后又跟随两朝帝师学习数年,不仅知晓天文地理、满腹经纶,更是熟通大夏律法、德才兼备,是我朝国之栋梁,大夏储君。”
“太子妃殿下闺阁时饱读诗书、擅长琴画,一手绣工更是承袭苏大家,曾得无数世家称赞淑慎有仪、齐庄知礼,是江南世家大族中最出挑的名门闺秀。”
沉默良久,两人抬头四目相对,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难当大任”四字,江琛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开双臂向后仰去,倒在一片大红锦缎之中,满脸的生无可恋。
沈语娇见他这样,也不自觉叹了口气,想到这几日的冷战,她犹豫半晌,还是开口道:“我也知道,在这呆着不易,但是回去......我们眼下也——”
“好啦,”江琛伸手一拽,沈语娇顺势倒在他的身旁,望着大红的床幔,她听江琛说:“我知道,你是想先解决眼下的困境,那天......是我急躁了。”
他侧过头看向沈语娇,眼里的光亮黯淡几分,但嘴角仍旧挂着笑:“我以为,见到你,一切就都好了。”
沈语娇对上他的视线,有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待到反应过来时,她连忙转过头,继续看床顶,躺了好一会,再开口时,语气里却是来大夏朝后前所未有的愉悦:
“不,你说得对,只要我们俩在一块儿,一切就都好了,不就是东宫太子吗?不就是大夏储妃吗?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高考都能学,这点事儿算什么!”
江琛闻言,哑然失笑:“你确定?”
“确定!”沈语娇眸子雪亮,“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在你过完年上朝之前,我一定能特训出一个合格的太子出来!”
江琛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朝着身后的方向挪了挪,他这会儿突然觉得,住在书房也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