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我和女孩的关系也在一天天变好。
期间,也偶有其他的人想找女孩的麻烦,但都被我一一教训。
直到一天清晨,王艳推开宿舍的大门,跑了进来,因为太快而摔倒在地上,动静把我和女孩惊醒。
我抬头一看,王艳跪坐在地上,双手无助地疯狂敲打着地面,嘴中哼哼唧唧地嚎着,那之前经常被他人取笑的面容上,此刻已然是痛哭流涕。
虽然是个脑瘫儿,但有时候,她的情感比任何人都更赤诚,更强烈。瞬间,浓郁到极致的悲伤像潮水一样向我冲来,近乎要把我淹没。
“怎么了?”
我强压下内心被带起来的酸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询问。
王艳支支吾吾着,她想要说什么,但她现在什么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嚎啕大哭哭着,双眼无助地看着我。
女孩走过去,拍打着她的肩膀,安慰她,不知不觉,女孩的眼里也满是泪水。
这时,福利院老师走了过来,她的步伐很沉重,踏在我心头,如巨石般沉重。
她摸着王艳的头,用同样悲伤的语气告诉我们发生的事情。
“赵琪死了。”
短短的四个字,把我和女孩彻底震住。
短暂地沉默过后,我问道:“为什么?”
“先天性心脏病。”
福利院老师的头沉了下去,艰难地说出赵琪死亡的病因。
赵琪是猝死的,她从小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如果小时候及时接受治疗,或许能多活一会儿,但当她父母得知这个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把她扔到福利院门口,只留下一个姓名和一信封的钱,可以说,福利院老师一手把赵琪拉扯大的。
赵琪长大后,因为年满16岁,尽管福利院老师坚决不同意,但赵琪仍想着出去兼职,帮自己的家人分担点压力。
而昨天,赵琪照例完成了兼职,走在回家的路上,但突然,她只感觉心脏一阵抽搐,接着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听完老师的叙述,我脑子一片发懵,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大姐姐,竟这样轻易地离开了我们。
而女孩此时早已哭成了泪人。
最后,我们一起去送了赵琪最后一程,晚上,我们回到宿舍,看着空出来的床位,我的鼻子又开始泛酸,但现在旁边还有正在哭泣的女孩,我必须坚强起来。
突然,王艳又跑了进来。
我疑惑地说:“艳姐,不是说你要去守灵吗?”
王艳没有回应我,只是自顾自地翻找着,而后,她悲喜交加地结巴道:“找..找到了.....找...找到...了。”
我和女孩走上前去,王艳回头冲我们惨然一笑,将柜子里面的一层抽屉打开,里面是一些零食。
“赵...琪...以前...说...给...你..们...吃的。”
王艳的话磕磕绊绊,可每个字都能敲击在我心头。
我再也无法控制住情绪,双手掩面,借口出去上厕所,留下女孩站在原地呆呆地哭着。
经过此事后,原本还乐观开朗的王艳也整天郁郁寡欢,她经常看着赵琪所在的床铺发呆,然后不自觉地流出泪水。
但令我和女孩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天,王艳也要离开了。
据福利院老师所说,王艳的亲生父亲回来了。王艳是被母亲抛弃的,而她的亲生父亲一直不知道这事,后来才偶然得知,自己还有个女儿,这才过来寻找她。
我和女孩站在福利院老师身后,呆呆地看着一个带着眼镜的秃顶男人跟王艳相认,接着王艳面无表情地跟她的亲生父亲拥抱,相认,然后被接走。
上车前她曾回头看我们一眼,但我真心希望她能过得幸福,因为福利院老师说过,有家的孩子最幸福,王艳跟家人在一起才能拥有最好的生活。
我默默地伫立着,从此,我的宿舍只有我和女孩。
女孩现在很少哭了,她总是想装成坚强的样子,但她也总想睡得离我更近点。
某一夜,同样的月光再次洒了进来,如之前我看到那样,美丽飘渺,如虚幻的光芒,照在我和女孩身上。
只是这一次,女孩也醒了,她坐起身,看着我熟睡的样子,想摇醒我,但最后还是没有摇醒,一个人悄悄下了床,穿上衣服,拿着一个垫子和一个袋子。
“你去哪里?”
我坐起身,质问想要走出门的女孩。
女孩没想到我居然醒着,被质问后,支支吾吾,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借口。
我们就这么相静无言。
过了一会,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我睡不着,要去看月光,你要一起吗?”
女孩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我也走下床,穿好鞋子和衣服,拿上抽屉里的打火机,牵起女孩的手,女孩被我这一动作吓